姜桃因为走的太快，撞到了他的后背，“哎呦，怎么停下来了？”

宋景衍转身，目光直勾勾看着她，“勇气，你在侯府被那些丫鬟欺负，被嬷嬷责罚，被厉宛宁设计的时候，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如此正义的一面？”

姜桃愣了片刻，随后扬起一张笑脸，歪着脑袋，“因为这是在外面，我的身边只有你。侯府内那么多人，我哪敢造次。”

在侯府那是为了求生。

姜桃嘴角微微上扬，脑海里出现那些日子在侯府种种，不过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后来发现，老夫人要杀她，当大boss要出手的时候，她自然不能忍耐，后续不是开始反抗了嘛。

“出门在外，你就不能对我和颜悦色一些。”

此时，天上的月亮悄然爬上去，无数星星闪耀双眼，照射在地上的时候，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好像是多么有意境的场面。

可姜桃却发现宋景衍脸色逐渐变得黯淡无光，甚至多了几分凶狠之意。

“你好像越来越不对劲。”

宋景衍缓缓靠近她，“即便来自边疆，也不可能如此玲珑之心，姜桃，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秘密？”

姜桃心里猛然跳动，喉咙发紧，“世子，你在说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出手帮助了一个无辜的人，就这般猜忌？我要是真的有秘密，那在侯府，老夫人要杀我的时候，我早就死了。”

月光下，二人的影子拉得悠长。

街上行人甚少，眼看就到关闭城门的时候，宋景衍转身走在最前面。

姜桃脸色发白，小心跟在身后。

一路上二人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宋景衍已经开始觉察，姜桃似乎有事情瞒着他。

姜桃知道，宋景衍这是本能的反应。

毕竟，姜桃最近表现的，确实和府内大相径庭。

她只是，没有注意罢了。

城外，姚倩倩早就站在商队前面等待，看到宋景衍出现，忙不迭上前，“宋公子，你回来了。”

她指着身后一个穿着十分华丽贵气的女人，“这位是我母亲，我们是一起出来买东西的。”

姚夫人冲着宋景衍虚虚点头，站在长辈的角度打量宋景衍。

宋景衍对姚倩倩多了几分笑意，转头对着姜桃，“你先上马车，没事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姜桃屈礼，“是。”

路过姚倩倩身边的时候，姜桃明显感觉姚倩倩挺直身材，那种带着不屑和嘲讽的目光，让姜桃有些不太舒服。

刚走到马车旁，苏莉和那个老妪站在旁边，见她过来，二人纷纷下跪磕头。

姜桃连忙扶起她们，“我只是碰巧救了你们，你们两个哪里的？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苏莉哭着摇头，“我从小就在姚府长大，我没有亲人了。”

老妪也颤颤巍巍说：“我，我一直都以乞讨为生，我的家，被洪水卷走了。”

长夜慢慢，姜桃坐在马车外，得知苏莉不过十五岁，一直伺候姚倩倩。

姚倩倩对她非打即骂，她其实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而今天之所以敢出口说帮帮老妪，是因为平日里她也会这么做，哪怕被打的怕起来，也会这么做。

一个人，心就是本能的善良。

老妪让姜桃叫她鲁大妈，就是洮阳县城一个偏远村子的人。

家里人都被水卷走了，就剩下她一个人独活。

这一个月乞讨为生，以后也打算靠要饭过日子，没有了家人，就失去了力量，什么时候死都可以。

姜桃沉默下来，三人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姜桃才叹一口气，“天灾，谁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