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不想总是沉浸在沉重的思考中,她笑着看向黄山绝,“像你一直都在皇宫长大,一定不适应那苦寒之地。”
黄山绝忽然正色的看着姜桃,他的手抓着姜桃的胳膊,身体虽然佝偻,可是此时却微微站起来了一些,“不瞒县主说,奴才做梦都想回到那个苦寒之地。”
他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太监,看着四周的红色宫墙,居然露出只有老年人才有的沧桑,“奴才是在这里长大,可是这里的日子,不是县主所想的那样,边疆虽然苦寒,但是却能让奴才,不害怕动不动就掉了脑袋,奴才实在是想睡一个安稳觉呀。”
难怪宫里的太监死的早,原来,他们根本就睡不好。
姜桃眼眶有些发热,她低头片刻,道:“山公公,虽然我不能给你保证什么,但是只要有机会,我会想办法让你睡个安稳觉的。”
二人相识不久,可是姜桃为了黄山绝也是放了牛,黄山绝因为姜桃,也是下了地牢,二人虽然不似他人那样联络的很勤快,但是只要姜桃入宫,黄山绝总会主动去和姜桃说话,他的笑容是坦诚的,是轻松的,也是愉悦的。
黄山绝微微张嘴,“县主,可是当真?”
“嗯。”
姜桃用力点头,随后又苦笑一声,“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自身难保,立足不稳,不过是给你说个希望,若能成功,那便是你我的造化,若不能成功,你也不要伤心难过,就当是做了一场梦,这个梦里,总归有让你快乐的地方。”
姜桃的声音十分柔和,就好像是春天里吹在脸上的风,黄山绝的眼睛红了,他把头底下,尽可能不让人看出破绽,“我知道,县主尽力而为,奴才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红砖瓦墙,是很多人都做梦想要进来的地方,但又是多少人做梦都想出去的地方。
这里的人,都可怜。
出宫之后,赵启亮架着马车急急忙忙的过来,看到姜桃走路一瘸一拐,他有些着急,“县主,您这是怎么了?”
姜桃摇头,黄山绝道;“赵侍卫,快带着县主上马车吧,县主今日真的是受累了。”
二人扶着姜桃上马车,坐在软垫上的时候,姜桃才觉得宋景衍当初用的这个软垫,真是明智之举。
黄山绝让姜桃好好休息,随后他下马车,走到一个人身边,指了指马车,随后自己进入皇宫,消失在夜色中。
大雪越来越大了,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张御医给姜桃检查双腿后,摸了摸胡子,微微摇头,“寒气侵体,只怕是难以愈合,日后碰到阴冷天气,总会双腿疼痛的。”
赵启亮在外面架着马车,有些着急的询问,“御医,这可如何是好?您一定要救救县主,不管什么药材,只要有用,您开口就行。”
姜桃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原主之前一直都在沙洼乡生活,她小时候衣物不全,吃不饱穿不暖的,年龄小不碍事,年龄逐渐大起来,必定是要疼痛的,更何况,这也是我们所谓的类风湿之类的。
“张御医,劳烦您开点药就好,疼不疼的,没有什么大碍。”
姜桃今天跪了这么久,鹅毛大雪下个不停,她其实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了。
张御医见姜桃倒是接受的坦然,微微一笑,“县主倒是平静,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总是会不自觉的叹一口气。”
“我也叹气。”
姜桃笑了起来,眉宇明亮,“可是我叹气管用的话,那一定会这么做的。”
张御医哈哈大笑起来,“如此,老臣就给您开几副温和暖阳的药,您暖暖身子,其实您年龄尚小,不过十九岁,只要日后好好保暖,必定会长命百岁。”
姜桃愣住了,她神色有些淡然,只是嘴巴里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