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姜桃趁夜去找他,想要宽慰他的时候,都被他以夜深露重,不宜见面为由,让姜桃回去。

有一次,姜桃实在是气不过,就是不走,可是她不能硬闯,就站在门外。

那次,天上大雪纷飞,快要把姜桃的双腿埋住的时候,袁青宽在屋子里低沉压抑的哭了起来,那扇门,终归没有打开,姜桃抬腿离开后,就没有再去过了。

袁青宽内心的结打不开,她没有办法,只好在天气好的时候,让郎中给袁青宽带去姜桃亲自摘取的一些花草,希望袁青宽能尽早走出心里的魔障。

所以看到袁青宽那沧桑的脸,姜桃心中大喜,“青宽哥,你好些了吗?”

袁青宽身体还是站不稳,他手上拿着拐杖,用力扶着姜桃的身体,他眸光闪烁,带着凄凉和无助,盯着姜桃用力的看着,“我好些了,我知道,你生病了,你为什么不老实呆着,非要下床呢?”

姜桃摆手,笑道:“没事,我没事的,只是普通风寒,青宽哥,过来坐。”

扶着袁青宽坐在椅子上,姜桃看着袁青宽,这个男人冲出军营,闯到匈奴地界的时候,其实他不是一味地冲过去,他在边疆待的时间太久了,他不知道绕了多少的路,从另外的地方进入匈奴地界,只可惜,那时候双方的局势都很紧张,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发现,袁青宽杀了几个匈奴人,就被人抓住了。

“你被关起来了。”

袁青宽声音有些沙哑,“是不是新来的大人,在找你的麻烦?”

姜桃笑着摇头,“没有,青宽哥,你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对了,匈奴人又聚集到了五十里外,根据探报,说是他们没有准备营帐,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其余人就是吃一些大锅饭,随后就坐在地上,看样子,好像是背水一战。”

袁青宽脸色黝黑,沉默片刻,道:“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喜欢席地而坐,生性洒脱,可是行军打仗,不是普通情况,桃儿的意思是?”

“军中意见不和。”

姜桃掷地有声,道:“我们接触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必定是主战派和主和派打起来了,不过我们派过去的使者被他们杀了,人头挂在了他们雄鹰布条的旗杆上,我猜测主和派输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栾旭卜是什么情况。”

袁青宽点头,他低头咳嗽两声,道:“桃儿,斥候中有一个叫小六子的人,他年龄不过十三岁,和我一样,是个孤儿,平日里我总是照顾他,关于斥候的一身本领,也是我交给他的,你让他前去和栾旭卜接触,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不行。”

姜桃一口回绝,“若是栾旭卜撕毁了我们的盟约,再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盟约,之前的战场不过是各取所需,如今是新的战场,栾旭卜要成了那个主战派,我不是把小六子害了吗?”

袁青宽笑了起来,他看着姜桃,“小六子虽然年龄小,但他十分的机敏,好几次探听,全都是他的功劳,桃儿,你放心,他不会被杀的,他身上装的都是迷魂散,别人稍微闻一点都要昏睡过去,但是他不会。”

这个世上的奇能异士之人太多了,姜桃也算是头一次碰到,能有这样的小孩子会对迷魂散没有任何的反应。

如此一来,用他,自然是合适的。

“好,青宽哥,那麻烦你去找他,我想再给他一点东西。”

姜桃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所以等小六子站在她面前,她随手就递过去五六张银票,笑道:“若是做得好,这里的一半都是你的,若是做不好,那就活着回来,银票也全都给你。”

小六子吸着鼻子,拿过银票,“那些匈奴人,认识吗?”

姜桃笑了起来,“当然认识,而且商人最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