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宁冷笑一声,刚要展了手中的证据,蓦然一道清然的声音从一侧响起。
“如此看来,父皇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声音灌注了内力响彻整个长街,长街尽头传来一阵惊呼声,顿时人人都朝那边看了过去。
厚重的云层不知何时散开,月光皎洁,映下一片清然光辉,谢离一身湖蓝色长袍,月色将他清冷的眉目照的越发凝重,他撩了衣袍,从尽头,一步步走过来。
身后跟着两个暗卫,押了一个人。
他踏着青石板一步步走到盛怀宁身侧,两个暗卫扑通一声把手中的人狠狠地摁 了地上。
谢离目光先是看过盛怀宁,扫见她肩头用衣裳缠着的地方,心中一紧刚要问,盛怀宁已经几不可见地对他摇了摇头。
这不是该说这些的时候。
谢离硬生生压下心中的担忧,目光扫向对面的谢癸。
两人对视的一眼,谢癸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他没想到谢离竟然这么快就赶了回来。
计划越来越超出预料,他刚要先发制人,谢离已经喊道。
“想必您对地上的这个人,很是熟悉。”
谢癸听了他的话,下意识低头看过去。
“这个人,曾经是御前最得信任的暗卫首领,为皇上鞍前马后,办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周济,是周济……周济怎么在这?”
这个人抬起头的刹那,谢癸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腿一软,差点跌倒下去。
周济怎么在这?他怎么被谢离抓到了?
他不会说出些什么吧?
谢癸惊疑不定地想着,下一瞬,周济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浑身淌着血水,很显然已经经历过一场折磨,一张口,半颗牙顺着嘴边掉了下来,说话的时候血沫子四处喷飞。
“我说,我说。
是皇上,皇上当时让我去尧城下毒的,下的百无毒,下在尧城百姓的井水里面,无色无味,喝下去严重者,三五日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这件事……是我,我亲自去办的。”
他语速极快地把话说完,仿佛生怕暗卫的刀再架到他脖子上一样,说完这句话,他长舒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你们屈打成招,太子,朕看你是被这个妖女蛊惑糊涂了,竟然敢污蔑君父!”
“不是污蔑,不是。”
谢离还没来得及说话,瘫在地上如一条死狗一样的周济又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有证据。”
他抖着手从身上拿出来一本文书。
“当时皇上派我去尧城下毒的时候,我留了证据!”
他把手中的文书摊开,白纸黑字,最下面落了……当朝皇帝的私印。
离得最近的一圈人,连着对面的大臣们,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顿时大臣人人心中骇然,前面的侍卫们也一片躁动。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派周济去尧城下毒,毒死百姓,再往副城主府下毒,害死太子谢离的事。
“别的你们不相信,私印总是真的吧,对面的大人们,你们也没少见过皇上的私印吧。”
周济咽了一口血沫子,喘气喊道。
站在谢癸身后的几个大臣更瑟缩了一下,往后再退了几步。
“哎呦。”
不知道谁踩了谁一脚,一声痛呼声出来,又很快被他咽下去。
谢癸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什么都能抵赖,可私印不能,皇上,属下跟在您身边七八年了……是最了解您的事情的。”
周济当时留下文书不过是怕谢癸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