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前……那不是,除夕,魏谆死之前吗?
谢癸顿时想起,那时候魏谆死之前,钦天监夜入皇宫,和他说过的话。
怎么就那么巧合,偏生在那个时候,有了关于魏谆的天象流言?
谢癸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盛怀宁找钦天监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但那天随行的似乎还有太子殿下,以及……他们同在临江楼里,聊了近两个时辰才出来,第二天,钦天监就入宫了。”
第二天就入宫了。
谢癸脑中一瞬间回想起许多事情。
每一帧,都带着几分诡异。
太不对劲了。
太不对劲。
魏谆的死,当真只是巧合吗?
辙城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吗?
那钦天监呢?
这其中似乎环环相扣,如同一张紧密的大网,骤然席卷上谢癸心头。
“除了钦天监,辙城河盗事情发生之前,盛怀宁在哪?太子又在哪?
你去,一一细查。”
暗卫领命而去,谢癸坐在屋子里,愣神了许久,忽然想起了那时候,他和江盛两家最开始认识的时候。
他记得江家有个儿子,盛家也有个,两个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他那时候为了表示出亲民又礼贤下士的样子,没少和这两个小孩凑一起玩。
大的是盛之珩,小的是江敛。
而除此之外,盛家还有个女儿。
盛家的女儿不大,才满月的年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就是不看他。
小时候的盛怀宁并不讨喜,他忍着厌恶和恶心哄了这小姑娘一个多月,才算和他亲近一些。
“盛大哥和嫂子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可爱的女儿?”
他随意问的一句话,屋内似乎闪过片刻的凝滞,继而盛相乐呵呵地开口。
“也就刚满月。”
“满月没摆酒席吗?”
他看着小姑娘手上贵重的镯子,有些惊讶。
江盛两家在这一贫如洗,身上的衣裳都简朴的不行,可盛家这个女儿却娇贵,不仅吃好的穿好的,连手上的镯子都看着要价值几千两。
他们这么爱这个女儿,怎么连满月酒席都不摆?
谢癸心中闪过几分疑惑,盛相道。
“前两天这边乱着,也不敢喊街坊邻居来摆酒席,等过两天就办,过两天。”
他听了也没起疑,那时候只看着这个女儿的眉眼样貌,觉得似乎和盛相盛夫人都不怎么像。
“不过有些女儿,天生就不随父母。”
那时候谢癸喃喃地念了一声。
而后江盛两家归顺,他们一起南征北战平定剩下的战乱,一年以后,他登基。
那一年盛怀宁一岁。
到今年,南明十六年。
其实他一开始就不喜欢盛怀宁。
他觉得这姑娘太聪明,又灵透,明明是精致的眉眼,他见了第一眼却就不喜欢。
总觉得她身上沉沉的。
后来也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越发忌惮江盛两家,彼此渐渐疏远,他开始有了除掉盛家的想法。
去年九月,魏家送来证据漏洞百出,可他迫不及待,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盛家定罪。
没想到竟然被她找上了太子,轻而易举地翻盘。
还有太子……
他这个便宜儿子。
如今和这两家勾搭在一起,意图要他的江山帝位。
“杀了,都杀了。”
他喃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