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顾颐目光微微飘了飘。
也许是一开始的犹豫,也许是那个包子,也许是从他拦下谢离端起的那盏茶开始,他不想谢离死,所以一步步让他避开陷阱。
却又把那盏茶递给了盛怀宁。
他要盛怀宁替谢离去死。
但这些他没再说,微微敛了眉眼,将匕首更抵过去。
“盛小姐,毒发了一日,你还能这样撑着的确不容易,但是可惜了……你还是要死。”
话落,他毫不犹豫地扬手刺了过去。
寒光闪过,盛怀宁被他钳制着,眼睁睁看着刀落下来。
“吁。”
夜色漆黑,几匹马正飞奔在城中,行程过半,眼看着马上要到东边,谢离骤然拽住了缰绳。
不对。
他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今日盛怀宁匆匆离开时候的样子。
忽然想起她今日涂了脂粉。
为何?
偶然触及那一瞬间滚烫的温度,和她有些虚弱的语气又涌入脑海,催促他走的顾颐,一环一扣,他忽然心中一刺痛,伸手捂住了心口,莫名滋生出几分慌张。
“殿下?”
谢离骤然扬起马鞭,掉头往回而去。
“您去哪,殿下?”
*
匕首落下,却没有如他所想那样刺穿这人的喉咙,盛怀宁从袖中抽出来的匕首打翻了他的刀,打了他一个措不及防,闪身一避,刀口却还是刺破了衣裳,顿时,鲜血往外涌。
“盛怀宁?”
顾颐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她攥着匕首,任血染红了手掌,仰起头看他。
“顾太医,不是只有你有防备。”
从入了城,到顾颐坚持是病而非毒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怪异了。
今早她一醒来,发觉自己中了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盏茶,但犹不敢确定,毕竟谢离顾颐十多年挚友情,她不愿随意声张而出了什么差错,也想借此试探顾颐一二,才隐瞒了这件事,连谢离也没说。
没想到还没等她试探出来,顾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走了谢离。
“果然。”
顾颐松了手,任手臂垂在一侧,冷笑看了她一眼。
他就不该觉得这女人好对付。
“为什么?”
她眼神如淬了冰一样,又问了一句。
谢离对他信任到种种怀疑摆在眼前都不去调查旧疾的事,而他转身,却能如此算计挚友?
“没有为什么,盛小姐,我母亲和妹妹,都在皇上手中。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殿下的人。
十五年前,我就是皇上送到他身边的,一个监视他的人。”
监视他的玩伴。
盛怀宁手一颤。
“我和顾颐十多年挚友情,比泽安还认识的早。”
“顾颐那些年陪在我身边,没少跟着我出生入死,我有半条命,是他捡回来的。”
“宁宁,是谁害我,不会是他。”
谢离的声音犹回响在耳边,她忽然觉得有些握不住手上的刀,眼眶微微一涩。
“所以他的旧疾,反反复复多年未愈,是你。”
赫连冬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盛怀宁问道。
“是,是我。”
顾颐承认的也干脆。
十多年,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自然是假的,谢离没少护着他,傅泽安他们三个,拜过把子,喝过一坛酒。
所以救谢离的时候他自然尽心尽力,后来方子换着治旧疾,到了今年下半年的时候,谢离和谢癸关系开始破裂,谢癸发现这个儿子不好掌控了,频频刺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