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到了近前,她看着魏谆轻蔑地倚在座椅上,像是心血来潮一般,主动开口。

“不如臣女为魏大人斟酒?”

这琉璃盏都落在地上了,如何斟酒?

魏谆蹙眉刚要斥她,却见盛怀宁径自拿了身旁宫女手中的酒,倒满了一杯。玉琼酒透亮,她稳稳地端过递给魏谆。

“杯盏都落到地上了,如何斟酒?盛小姐可是故意轻视咱家?”他眯了眼,尖利的声音落在大殿。

“呦,臣女倒忘了,这杯盏是落到地上的。

尘埃泥堆里滚过的东西,到底是脏的,洗与不洗,或者换一身皮囊,都改不了这肮脏的样子。”

她漫不经心地看过去一眼,缓缓说道。

什么意思?

魏谆额角跳了跳,觉得她话中有话。

下一瞬,却见盛怀宁敛了云袖,那如玉的容颜之上露出点笑,在魏谆要吃人的目光中,将手中的这杯酒,顺着倒在了魏谆面前……的地上。

“如此倒酒规矩只有丧酒,盛怀宁,你故意诅咒咱家?”

盛怀宁仿若不闻他的话,一杯酒倒罢,她扬手将手中的杯盏砸到了地上。

杯盏滚落在地上,瞬时四分五裂。

飞溅起的碎屑在大殿里滚着,众人一时俱是屏息凝神,没人想到盛怀宁敢在大殿之上,做如此僭越的举动。

这与挑衅何异?

皇帝眉眼沉了沉,刚要说话。

“皇姑父,这批江南上贡的琉璃盏用着不好呢,只怕是那边的巧匠又偷懒了,您看这魏大人与侄女,都觉得这杯盏拿的不舒服呢。”

盛怀宁笑意盈盈地转头,扬着一把好嗓音与皇帝说话。

眉目间更是带了几分小女儿家的灵动,仿佛真是与自己“姑父”随意抱怨一句,语气更满是无辜。

可她一句话将魏谆与自己说在了一处,就是明明白白告诉皇帝,若觉得她御前僭越随意砸东西,就得把魏谆一并治罪。

魏谆怒极反笑。

“拿的不舒服也不能随意将酒倒了吧,若盛小姐手不能拿,还要这双手有何用?”

“臣女的手自是有用的,臣女倒觉得这大殿里宫女太监们的手更无用些,不然方才魏大人的杯盏掉落,怎的无一人有眼色地去拿,还要等着魏大人开金口喊臣女去捡。”

盛怀宁不见恼怒,一句话轻飘飘说罢,将魏谆欲要问罪的意思堵了回去。

大殿一时更安静,连风吹的声音都听得清楚,魏谆在宫中一向少有发脾气的时候,如今却觉得见了盛家女两面,竟已经恨不能将她剥皮拆骨。

只还没等魏谆说话,台上皇帝忽然朗声一笑,在盛怀宁不解的目光中说。

“宁儿说得对,朕明日就斩了那批匠人,换些好的杯盏留待下次宁儿来宫里。”

而后又朝魏谆缓缓道。

“既是杯盏的错,就无需再怪宁儿了。”

帝王开了口,魏谆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死死地瞪着盛怀宁回了桌前。

因着这一场闹剧,后半场的氛围自然比不上前面更好,众人说话用膳都细声细语,唯恐惹怒了那位才碰了壁的魏大人。

亦有人好奇地看着盛怀宁,心惊于她这样聪明又胆大地从魏谆手里讨了好。

看来京中流言也并非全然不能信,这盛家女好似比着前些年,是更厉害了些。

宴席之后才是赏花,皇帝与魏谆用完膳便纷纷起身离开,仍是由皇后带了贵女们去御花园赏花。

“小姐,魏谆出宫了。”

茯芷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盛怀宁扬了扬眉,觉得是个极好的机会,在此时去魏谆宫中看看。

留了茯芷去告知皇后一声,盛怀宁悄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