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如神明的父母官骗他们,敬畏的神佛实则是到处杀人的河盗,而他们每每跪拜称颂敬畏的大人魏谆,是背地里掌控一切,享受着他们的心血银子还骂他们贱民的贼人。
而辙城,还有来往的商贩,是他们金玉生活之下的森森白骨和愚弄的玩物,杀人抢掠,一切俱为了京中大人的金玉日子。
何等荒谬可笑,何等惹人怨愤?
死了人的家属跪在城主府外痛哭流涕,辙城百姓和商贩聚在外面,怒声喊着要严惩城主,杀了河盗头子,再问罪最终的罪魁祸首,魏谆。
城主当夜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如死猪一样被人抬着送进了城主府,烂叶子和鸡蛋砸了满身,河盗头子被人抓着一顿痛打,若非韩将军着人拦着,只怕就死在了那镇子上。
而魏谆,吓得魂飞魄散被暗卫护送着,连夜逃回了京城。
然而事情并未如此结束。
从辙城闹起,有人开始一起聚着往上京,喊着要处理奸臣魏谆,消息闹到朝堂上,臣子为此吵的翻天覆地。
这事牵扯的不止辙城内的百姓,还有无数被骗了四年,被偷宝物被抢掠的的商贩,甚至再远一些,边境的城中,无数死了人的家属都纷纷来了上京。
鲜血淋漓的人命,百姓亲眼目睹,还有无数的怒火吵嚷混在一起,注定了这件事不能轻易镇压下去。
必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火势越烧越旺,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了魏谆身上。
沸沸扬扬地闹起来。
这日午后,盛怀宁在屋子里听全了暗卫传来的消息,嘴角终于勾起个笑。
这件事的发展虽然曲折了些,但是好在最终结果如意。
“副头子抓住了。”
正在她低头与谢离说话的时候,秦副将走过来低头道。
“林副城主。”
盛怀宁没再站起身,径自朝林副城主说。
林副城主压住眼中的激动,再次朝她拱手。
“盛小姐果然信守承诺。”
他吩咐人把副头子押到了自己的院子,继而开口。
“多谢盛小姐。”
“合作而已,林副城主应得的。”
盛怀宁摇头。
若非林副城主带了百姓过去亲眼目睹,只怕事情还要好一番在背后操纵。
什么流言,什么推动,都比不上亲眼所见,给的冲击最大。
林副城主又看了她一眼。
这一局到最后,他仔细回想过去,发现事情环环相扣,他面前这位年轻的贵女,沉稳谋略,心思手腕果决,对人的心思拿捏的最准。
设的这场局,将魏谆这个佞臣算计进去,以百姓和流言为引,把局算的圆满。
而自己全身而退。
“林某的话一直有效,只要盛小姐需要,林某和手下三千暗卫,听候差遣。”
副城主朝她一拱手,从屋子里退出去。
事情了了,谢离松了口气,见她因为连日奔波脸色有些苍白,端了一盏茶递过去。
“回吗?”
辙城流言纷纷,很快京城就要派人来了,他们再留在这,就容易暴露了。
“回。”
如此说着,盛怀宁和他一起走出去。
韩将军住的地方离辙城的水路最近,盛怀宁站在外面,看向不远处的码头和水路,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
“你知道古往今来,百姓臣民和天子,最忌讳什么吗?”
“什么?”
谢离偏过头问她。
“天命。”
盛怀宁淡声道。
“魏谆到了如此地步了,如果有人再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