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谆心下一沉,接了信。
待及看到河盗被清剿,只剩两个头目还在被追捕的消息后,魏谆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嘴边,他呕出一口鲜血。
“干爹。”
魏讷连忙扶了他。
“我的心血,我四年的心血……”
他字字泣血地吼道。
这些看似只是几百个河盗,实则每年能给他带来四五十万的银两的摇钱树,如今都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何况辙城内闹成那样,万一这件事处理不好,日后连水路上的利他都分不到,那偌大的魏宫,往后要靠谁来养活?
还有他的私兵,也都是要用钱的时候。
前面扔进去百万两养了三千精兵,又因为谢家父子和盛怀宁而毁于一旦,前些年魏宫的基业早在这几年被蚕食的没剩多少,如今每年魏宫的开销,几乎全然都要靠着辙城水路和河盗了。
可若连这些也要失去了……
他拿什么和宫里斗?
魏谆推开魏讷,挣扎着道。
“备马,咱家亲自去辙城。”
这两个副将在信中说辙城如今情况堪忧,城主府也招架不住皇城里来的韩将军,说他若是再不去,只怕城主府也要一并被查到了。
城主府只是没尽到职责如今就惹这么大的民愤,若是这样查下去,知道了他才是幕后主使呢?
魏谆不敢往下想。
他愚弄百姓,无非是因为这些人麻木,无甚自己的本事和思想,才能由着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可他也深知,一旦这些人被触及利益,觉醒之后,又是怎么样一副样子。
这可不止一座城的百姓。
不行,他一定要亲自去,拦住韩将军再往下查,想办法把头目放出来。
魏谆刚动了一下,又被魏讷死死拉住。
“不能啊,干爹,儿子还是觉得其中有蹊跷,越是这样的关头,您越是不能去啊。”
“咱家再不去,辙城都要毁在他们手里了。”
若是放在往日,魏谆兴许还有几分冷静,可如今牵扯的是他的银子,他的命脉,他当然冷静不下来。
“且再等等,儿子往城主府传封信问问,也不能全然听了这两个大人一面之词,毕竟从辙城入京,这一路上可操作的地方可太多了。”
盛怀宁等了一日,仍然没等到魏宫的动静,反倒见一封信从魏宫传了出去。
“我派人拦下来。”
谢离刚要往外吩咐,盛怀宁已经摇头。
“无需。”
就算不拦,她也知道这信里说的什么。
魏宫还真是能沉得住气。
但信还没到辙城,城主已经从城主府偷摸摸地,历经千难万险传了一封信进上京。
盛怀宁的暗卫拦下,看到城主火急火燎的话。
“请大人若得闲,务必亲往辙城一趟。”
看来是他也顶不住压力了。
上面还盖着城主的私印。
盛怀宁略一思索,道。
“这封信待会仍送进魏宫。”
但她落笔,又写了另一封信。
“这是……”
谢离往旁边看了一眼,神色微微凝住。
信随之送到了魏宫。
“城主也说情况实在紧急,不容乐观。”
下面盖着私印,也打消魏讷些许怀疑。
他们刚把信合上,又看到了最下面一张薄薄的纸。
“干爹,这是……”
“头目的信?”
魏谆也有些惊讶。
“头目竟然要您去辙城与他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