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她……”
这是邬离皇后的贴身玉佩,也是她最后留在人世间,给女儿的一点念想。
盛怀宁定睛一看,眼眶骤然红了。
那块玉佩,是曾经在凉山头,被魏谆威胁着要她承认自己身份的玉佩,险些被他摔倒了地上,最后又到了谢离手中。
“要她好好活下去,这就是……父皇母后,对她唯一的期盼,我的小公主,要好好活下去。”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语气也哽咽的厉害。
“别告诉她她的真实身份,若真要知道,请一定告诉她,邬离和谢朝是和平交接,是我们……自愿的,别让她钻什么牛角尖,活在仇恨里,爹娘是自愿死的……”
她的声音越发微弱,纤细的身子倒在盛怀宁姑母的怀里,最后睁眼看了一眼盛夫人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儿。
“她叫什么,娘娘?”
盛夫人也哭的不能行,却还是强撑着问她。
“阿宁,她叫阿宁。”
她承着父皇母后用命换来的机会和期许,整个皇室最后的爱集中在她身上,我要她平安,要她安安宁宁地长大。
要她永远活在爱和花团锦簇里,哪怕粗茶布衣的一生,也要长乐安宁。
“我的……阿宁。”
尾音渐渐消散在风里,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与此同时,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和吵闹声传过来。
“找到皇后了吗?”
“没有。”
“往那边。”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盛相与夫人抱着怀里的人往外跑,匆忙之中,才被邬离皇后递过来的玉佩掉在地上,落在了邬离皇后的手边。
而盛怀宁眼睁睁看着,谢家的铁骑走过来,拖走了在地上躺着的女人,她一张脸貌美依旧,哪怕染了血也依旧没抹去这分漂亮,她脸上挂着满足的笑,那点泪痕似乎更为她的死平添几分凄美。
“母……母后。”
她喉咙哽咽的不行,一句话断断续续地从口中溢出。
可惜那个人,从她出生护到满月,没等来她会说话的时候,也没等到她喊那一句母后。
冬日冷风随着吹过来,盛怀宁骤然睁开眼,满面泪痕。
她袖中的手死死颤抖着,乍然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想起梦中的满目疮痍,竟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那是梦吗?
一个简简单单的,被她幻想出来的梦,只是假的。
还是说,这些是在她不曾知道的岁月里,真实发生的事情?
盛怀宁想告诉自己只是梦,可她又觉得,这应该是真的。
不像是假的,那样真实的地方,那样真实的话,仿佛只是一个巧合的机缘,在最平静不过的晚上,被她悄然,又偶然地窥见到。
她想骗自己,又清楚地知道,那大概就是真的。
脸上的泪痕被风吹干,她骤然觉得有点冷。
她身子冰凉的厉害,蜷缩在窗边坐着,一双眼怔怔地看着桌案,在脑海里回想着盛相曾经透露给她的只言片语。
江盛两家曾经跟在另一个藩国手下,后来被藩国的君主猜忌,远贬流放到了离邬离很近的一个镇子上,他们到那个镇子的时候,正被官兵赶着打骂,差点死的时候,就是被邬离皇后救下来,跑了几里路为他们讨水,又找大夫给他们治病。
后来得她母后托付,救下她,本想着留在镇子里安稳过日子的时候,谢朝建立,谢癸偶然经过这个镇子,看中了盛相和江将军的才能。
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却从来没人告诉她,她母后在临终前,抱着她跑出来的时候,是那样一副样子。
她眼眶一热又要落下泪,想扯开嘴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