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一动,心中有了个猜测。
“从江南回来的时候, 她沉浸在之珩哥的死中悲痛着,昏迷了一个多月, 又在别院养伤,明明自己都没好,还于心有愧照顾着她大嫂。”
江敛负手站着,眉目清淡。
“她的记忆是因为磕在石头上而没的, 醒来后什么都没忘, 偏偏忘了和你那段往事,所以一开始, 我一直觉得是谢子瑾太伤着她了, 她才把一切都忘了。”
他不是没想过,谢子瑾的名字和当朝太子的表字一样, 但这种事情何其巧合又荒谬。
谢离袖中的手微微拢住。
“今日她把当年的事情解释给我听了, 其中牵扯着多少只有你们知道的事情,我都不再多过问,我这会叫你过来, 只是为让你看一看这花。”
江敛又道。
“养病回来之后,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她那时候时常往江府来。
她说她觉得, 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和人。”
小姑娘刚开口说了一句话,泪就跟着往下掉。
她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可就是觉得,这个人似乎不该忘。
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江敛自是一阵好哄,陪着她听完了心中的诉苦,又看着她住在江府的那段日子,把半个院子都种满蓝雪花。
他听说,这是江南独有的花。
“她曾种了半个院子,想去想起那些往事。”
明明是自己刻意规避着要忘记的,偏生又在醒来之后,割舍不掉,执拗地要记起来。
所以从来何止谢离在院中种花来记得那段往事,他不知道的岁月里,那个人与他隔着一方天地,纵然忘了记忆,也一遍遍地为花浇水续命,执着地想记起那些,明明是当时自己要忘掉的东西。
“理智告诉我,我不该记起来,那似乎是一段不怎么好的往事。”
盛怀宁坐在江府的院子里,低着头和江敛说话。
“可午夜梦回,我又总梦到。”
梦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和那段鲜活的记忆,于是情感战胜理智,更多的时候,她克制不住地,要想办法去记起来。
“所以那半年……她快乐吗?”
谢离目光一寸寸掠过院中的花,须臾轻声开口问他。
端是他从江敛口中窥见一点那时候她的状态,谢离便觉得心疼的不行。
前脚看着他冷言冷语地拂袖而去,转头自己回家,哥哥掉落山崖,她又磕在石块上,养了好几个月的病。
“不怎么快乐。”
江敛语气平淡地说出早在谢离预料中的答案。
“去年的时候,在江府,她曾养过一只猫。”
那只猫并不是如今府上的橘猫,是一只流浪在外的猫,她整日情绪不佳,只有捡回那只小猫之后,人才看着好了些。
她将最多的感情和情绪都倾在这只猫身上,每日陪着它玩闹,给它喂饭,两个月里,脸上才终于带了点笑容。
可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要慢慢转好的时候,这只猫忽然死了。
措不及防地,离她而去。
盛怀宁哭了整整两日,才从这种悲痛里走出来。
“她是个待人极好,又喜欢倾出去真心对旁人的人。”
江敛道。
谢离抬头,已经猜到了他后半段要说什么。
“当时谢子瑾从她身边离开,后来之珩哥也离开,她的猫也病死了,短短一年,她倾了真心去对的,最后都没什么好结果。
再然后,我从隔壁府上抱回来这只橘猫,她依旧对它很上心。”
纵然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好结果,盛怀宁依旧对身边的人,身边的事 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