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最觉得灰暗的人生毫无色彩的时候,遇见了盛怀宁。
而后二人分别又重逢,她陪在他身边,将所有人尖酸刻薄的话和束缚一一为他抹去,再告诉他说。
谢离,可我想你挣脱开。
她告诉他何为对错,在身边人都说他害了先后一辈子该愧对皇上的时候,只有盛怀宁告诉他说,他没有错。
所以他就算只有盛怀宁也没什么,他只要盛怀宁。
至说过这句话,盛怀宁微微敛下眼,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指节。
“皇宫……出了什么事?”
谢离掩去那日自己受伤的事,把谢癸做的事都说了出来。
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盛怀宁眼中闪过几分冷意。
但细想之下,谢离拒了他去宝华殿给先后祈福的事,加上他几个月前往江南,谢癸怕这个儿子越来越出色的同时也越来越不好掌控。
所以自然要急着下手。
“不过倒也无事,我已经回了一份礼了。”
谢离继而开口。
他将自己调查纪大人的事情又简短地跟盛怀宁说了。
“此番皇上和魏宫都损失重大,尤其以魏宫手下势力伤的最多。”
先是自己精心养了好几年的精兵被尽数杀了,再是自己手下最信任的大臣死了,西郊的领兵执事权又不在魏宫手中,可想而知这些天魏谆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去,不然也不会气急败坏地在宫中拦住她。
“不止。”
谢离又道。
“这些天在朝堂上,皇上查了他手下两位大臣,已经革职查办了。”
魏谆和谢癸之前相互利用又彼此依附,如今骤然撕开脸皮,对彼此的势力都清清楚楚,更知道往哪打是最疼的。
想到这 谢离便不由得更叹盛怀宁郊外剿匪除去精兵的计策太妙。
如今魏谆和谢癸最恨彼此,倒省得他们出手,能隐在后面先等着二人的势力被削弱的差不多,再给予一个重击。
“宁宁太聪明了。”
他轻笑一声赞道。
盛怀宁抿了抿唇,没搭他的话,四处看着这个屋子。
往昔她来太子府,大多在前殿,来主殿的时候不多,进后殿的时候就更少。
这屋子是谢离一向住着的,还是她第一次来这见到。
屋子里和外面一样奢华,摆着古董玩物,有一桌案在屏风后面,上面放了些文书与笔墨,窗棂一侧依旧摆着蓝雪花。
可盛怀宁看过去,目光定在了最里面,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里。
那挂着一幅画。
画中的人越来越熟悉,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对着画中的人看了看,发现这画不仅神态和她相似,连手腕上的镯子都被留心画了下来。
“这是……”
她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谢离。
“宁宁认不出来?”
谢离跟着走过去。
盛怀宁低头想了想,想起那日二人琴箫合奏之后,她窝在谢离的楼阁里面睡着的事。
“是那天?”
“嗯。”
“你画我做什么?”
“宁宁长这样好看,我偏生又不能日日见到,还不允我画下来以解相思之苦了?”
谢离半真半假地调侃她。
“你这人……”
她比不上谢离更能豁出去脸皮,所以总在这种事情上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向来会为她作画的人不多,所以盛怀宁还是第一次从别人手下看到自己的样子。
谢离画工极好,把她睡着的样子也画的栩栩如生,连耳侧的耳珰,和她的神情,都描摹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