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是会变的。”
“传信给我。”
还有那句“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
盛怀宁把半辈子猜人心思的本事都用在了这,把话拆开了逐字逐句地想着,又不合时宜地想起方才他扶人的样子。
若说真因为踉跄他扶了人家一把无可厚非,那玉佩呢?
这样亲近的东西,是能随意送人的吗?
正是心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似乎有谁在盯着她看。
她抬起头,与那个已经上了马车的女子四目相对。
盛怀宁在江南,在上京,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美人,环肥燕瘦,活泼安静,种种类类都有,却少有比面前的女子更好看的。
她站在马车之上,一袭粉色衣裙与雪景映在一起,玉容上带出几分温婉的笑,走路之时脊背挺的很直,步步生莲。
许是因为正对面的缘故,她比谢离更早察觉到盛怀宁在这。
那女子看了她一眼,与她四目相对之时,又对她微微颔首算作礼节。
她目光中带了几分好奇,但也只浅浅看过一眼,那目光并非探究也不是打量,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很快又收回视线。
“殿下回吧。”
她敛下眼,对谢离笑了一声,又在马车启程要走的时候打趣他。
“那边有人等了您许久了。”
车轮碾过地上的积雪,谢离回过头,见了盛怀宁顿时便笑。
“宁宁怎么这会过来了?”
下人递过来一把伞,谢离伸手将肩头的落雪拂去,大步走上前。
“来了怎么不进去?”
谢太子忙着待客,我怎么好意思进?
一句话就要脱口而出,盛怀宁又理智地咽了回去。
这话要是说出来,酸味未免也太重了。
昨夜才跟盛夫人嘴硬过,今天不能自打嘴巴。
而且这两个人举止也并不亲密,许只是哪家的贵女来府上作客呢。
盛怀宁如是想着,却还是忍不住转了转眼珠,装作不经意地问。
“方才那位小姐是……”
谢离伸手将伞撑在她头上,看了一眼程栀离开的方向,开口。
“一位故人。”
外面人多口杂,他不想让旁人知道这是江南来的人,言简意赅地回答过,打算等入了府内再和盛怀宁细说。
但盛怀宁听了话,心中的想法却一时更多。
往昔谢离对她称得上有问必答,今日为何却只用四个字将这件事揭过?
想起谢离方才极自然去扶人的动作,她握着衣袖的手微微紧了紧,又觉得自己许是没多少立场来问这个话的。
要是问了,谢离反问她站在什么身份来问,她又要怎么答?
别扭的性子让她心中就算不舒服也不愿多问,盛怀宁就此收住话,和他一起走进去。
“高热退了吗?”
“昨夜就退了。”
谢离笑眯眯和她开口。
“宁宁是因为担心我,才走这一趟的?”
他面色瞧着也比昨晚好了许多,盛怀宁微微放下心来。
“没有,只是路过太子府。”
她自然不会承认。
谢离也早习惯了她口是心非的样子,顺势要去牵她的手走进去。
刚一伸过去,又被盛怀宁拍开。
“你规矩点。”
“昨夜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啧,真是狠心。”
谢离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红痕。
那昨夜你还抱着我回去呢,今天还不是起了个大早在府邸前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