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顾颐虽然年纪轻轻,在南明上下已经是颇为厉害的太医了,何况二人从小也算一起长大的兄弟,自己的病由顾颐经手着,谢离自然放心。
谢离本没把这旧疾当回事,不过盛怀宁如今说了,他为免盛怀宁担心,索性也应了声。
“前几年婶母也是头疼的旧疾,曾经在西山遇见个神医,后来服用了些药就把这头疼的毛病治好了,等我回去问问二哥。”
“我这是因为毒才落下的旧疾,与寻常的头疼还不一样。”
谢离摇摇头,想让她不必如此费心。
盛怀宁执意道。
“总要试一试。”
谢离是个顶能忍疼的人,若非实在是疼的厉害,想必也不会在她面前露出端倪。
“谢子瑾。”
“嗯?”
十二月入了冬之后便有些凉了,谢离抬头看了盛怀宁一眼,忽然伸手凑近过去。
“你干什么?”
盛怀宁一惊,下意识地往后躲。
“有个扣子散开了。”
谢离的语气甚是正常,盛怀宁刚要开口说自己来系,就见他已经极自然地伸手过来。
是衣裳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在散着。
白净的手灵活地翻动着,很快将那颗扣子系好,谢离眼神往下垂着,目光很是认真,冬日的暖阳顺着窗棂洒进来,映在他如玉的侧颜上,盛怀宁怔怔然地看着,忽然觉得耳侧有些热。
待系好了扣子,谢离看到她愣神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
“盯着我看做什么?”
盛怀宁低下头。
“没什么?”
耳侧一缕秀发顺着落下来,谢离顺手拢了,一手折了她的簪子下来。
“头发有些散了。”
“你别……”
盛怀宁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谢离已经把簪子拿了下来。
“你这不是更把头发弄散了?”
盛怀宁瞥他一眼,刚要自己接了簪子固定上去,就见谢离避开她的手道。
“我会。”
你会?
盛怀宁显然对这句话存疑。
却见他顺着过去,将那缕头发拢了上去,轻巧地又挽了个和方才一样的发髻,才把簪子又别上去。
手法不见半分生疏,甚至比她挽头发的时候更娴熟。
可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后院没有半个女人的谢太子,怎么会挽女子的发髻?
盛怀宁眉头一拧,话没过脑子,已经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你之前给别人挽过发?”
谢离手下动作顿住。
兴许盛怀宁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别扭有多浓。
谢离起了兴味,故意犹豫了一下才道。
“挽过。”
竟然真的挽过?
“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盛怀宁袖中的手微微一紧,脸色略黑了下来,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那个簪子有些歪了。”
谢离哑然失笑,低头看了一眼,白皙的手背上浮起一抹红痕。
小姑娘下手当真是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那也不劳谢太子管。”
盛怀宁嘀咕着,自己将头上的簪子抚好,一边起身转头要走。
“头疼。”
才走了一步,手腕一紧,又被谢离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