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的身份,像我母后的死,像父皇被谢癸这个狗皇帝欺骗,像邬离那一城的百姓被他用瘟疫……”
“宁儿。”
盛相蓦然厉声拦住她的话。
这盛府隔墙有耳,他不愿冒一点可能让盛怀宁置于危险之地。
盛怀宁的语气已经有些激烈,她眸光泛出一点微红。
“难道我不知道,这些血淋淋的事实,就不存在吗?”
盛相的身形几乎一瞬间佝偻下来。
屋内死一般地沉寂了片刻,盛怀宁哽着声音又道。
“有些事情,不是瞒着就能解决的。”
“你母后想让你开心,宁儿,这些东西,若非……”
“若非我在江南听见你和徐叔叔的对话,你一辈子也不会告诉我,对吗?”
盛相不语。
“可我怎么能开心呢?”
盛怀宁仰起头,遮住眼中的酸涩。
她是邬离帝后在决绝死前求到盛相跟前送出来的最后一个牵挂,她当然知道父皇母后想她无忧无虑地长大,可她身上承着邬离皇后的命,她知晓了背地里藏的那些腌臜的欺骗,隐瞒,血腥,她就不能再装出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谢癸的账,我一定会和他算。”
她死死地抿唇,长舒了一口气,半晌吐出这样一句话。
“宁儿,皇朝的争斗远非你能想象的残忍,皇上身后……不止他一个人。”
盛相蹙眉。
“那就掀翻谢癸的皇位,剥开他的皮肉看看是他的心肝是红的还是黑的。”
怎么就能生那么一副残忍的心肠,做那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一番话说的毫不犹豫,盛相隐约琢磨出几分不对劲。
“宁儿,你……”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父亲,我从来就没打算放弃当时的想法,我一定会杀了谢癸。”
“可是……”
“父亲放心,我自己做的决定,自会想办法不留下痕迹,绝不将盛家牵扯进去。
父亲和阿娘……能念着当时母后一碗水的恩情冒大不韪将我收养,我已经很感激……”
“盛家不怕陪你冒险。”
盛相叹了口气,终是说道。
“宁儿,你不止是先朝的公主,你也是盛家的女儿,盛家不怕陪着自己的女儿冒险,只是当年你母后说,她是真心想让你平平安安长大。”
以邬离帝后的聪慧未必料不到谢癸的话没几分可信,他们将城门打开的时候,兴许已经想过来日的样子,也想过自己会受到谢癸的欺骗。
所以当时就与盛相说,不管日后发生什么,要让她平安顺遂地长大。
“可我一定要去做这些。”
盛怀宁抬起头对上盛相的目光。
“也许最开始我的确想过……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下去,可是到谢癸屡次对盛家下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一昧躲避并不能成事。”
她一字一句地说。
“从此次盛家被污蔑开始,我就已经想好,我绝不会放过谢癸。”
从盛家被污蔑开始?
盛相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当时你执意要一个人去处理那件事,一个人和太子合作,就是因为从那时候就做好了打算?”
“是。”
盛怀宁毫不犹豫地道。
“太子他……”
盛相急促开口。
“太子救下盛家,不是因为那个信物?”
“是又不是。”
盛怀宁敛下眼。
“当时太子救盛家的确是因为信物。”
可在后面二人摊牌开始,那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