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明摆着诅咒她去死?
太后抓起一旁的茶盏就摔了下去,滚烫的热水泼在谢离的袍角,一点茶渍溅到他白皙的手背上,登时烫出一个红泡。
谢离一撩衣摆,面无表情朝皇帝道。
“儿臣告退。”
皇帝蹙眉应了。
一墙之隔,盛怀宁听见太后歇斯底里的喊叫。
“贱/人,皇帝,你瞧瞧你是选了个什么样的贱/人做太子,我南明以后要是落在这种人手里,只怕国运要衰微啊。”
谢离冷着脸从慈宁宫退出来,门外臣子和内命妇跪了一地,无人敢大声喘息。
直走到了马车旁,谢离掀开帘子进去。
“出宫。”
盛怀宁抬起头,见谢离面色如常地朝外吩咐。
“殿下,这会出不了宫了。”
下人忙回道。
“为何?”
“皇上命人封了皇宫,只进不出,也在各宫排查着人呢。”
谢离顿时蹙眉。
“不如臣女下去和父亲……”
“盛小姐若不介意,不如暂去东宫待一夜?”
谢离回头问她。
说是一夜也不尽然,毕竟如今已经过了寅时二刻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该天亮了。
盛怀宁当即点头。
“那就叨扰殿下了。”
马车一路转着往东宫而去,为免外面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谢离命马车一路入了东宫,直到主殿前才停下。
车夫低着头,见谢离一个人下了马车,怀中抱着的人被他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浅蓝色的裙裾。
主殿燃着淡淡的熏香,四下窗子都开着,夜风顺着吹进来,将桌上的灯盏吹的忽明忽暗。
谢离将她放在软榻边上,刚要说话。
“殿下。”
暗卫自门外低头说道。
“讲。”
“这……”
暗卫有些欲言又止,谢离看了一眼盛怀宁,抬步走出去。
没出片刻,他从门外进来,朝盛怀宁道。
“你先暂且待在这,孤出去有些事。”
“殿下慢走。”
盛怀宁颔首应了。
谢离从主殿离开,盛怀宁无所事事地看着屋子里的布局。
里面搁置的摆件和饰物并不多,谢离并不常在宫中住着,东宫里面不像其他宫殿那样奢靡,反倒处处充斥着淡雅。
她看了一圈,将目光定在窗边。
她上次为了户部调贺东户籍的时候,在前厅窗台也见过一盆一样的花。
是蓝雪花。
如今并不是花期,这一盆蓝雪花也和前厅的那盆一样,已经枯萎,摆在那并不好看,但谢离仍是吩咐着一年四季都不让人拿走。
盛怀宁目光定在那,一时心中更是思绪万千。
她正垂头想着,忽然自殿外吹过来一阵凉风,席卷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杀意扑面而来,下一瞬,主殿的灯尽数熄灭,盛怀宁眼中刚浮起警惕,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抵到了她脖颈。
“别说话。”
盛怀宁攥紧了衣袖,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如今脚上伤着行动不便,来人武功高强,她受限与他交手,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并不大。
想到这,盛怀宁微微点头,于暗色里对上一双沉沉的眸子。
见到这双眼的第一刻,盛怀宁竟有些怔愣,一抹熟悉感涌上心头,让她下意识地开口。
“你……”
“我说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