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去江南找徐家,他何必急着否认自己喜欢徐沅?
难不成当真是为了……去找他外祖家?
“太子的旧疾,如何?”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几分喜怒,台下的太监犹豫片刻,道。
“听顾太医说,近些时日好了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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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一次的祭天大典最后交给了谢知去操办,等到了那日,皇宫上下早早地准备过,皇上带了朝中官员和皇子们去祭天台祭天。
第一日祭天过,恰逢上护国寺大师讲法,为祈南明风调雨顺,帝后二人亲临了护国寺,各府的夫人小姐也多有随着去护国寺祈福的。
盛夫人入了秋身子又不好起来,燕筠索性喊了盛怀宁,二人也一同来了护国寺上香。
护国寺里自然是人山人海,盛怀宁随着燕筠在屋内祈福过,燕筠要留下来听大师诵经,盛怀宁便独自出来,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走动。
她没带茯芷,一个人走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出几句窃窃私语。
“南明建朝这么多年了,皇上还是每年循着和先朝一样的规矩来祭天,还真是重情义啊。”
“此话怎么讲?”
“你没听说吗,当年南明建朝的时候,听说是逢上各地闹灾荒又战乱不断,百姓吃尽了苦头,早对各地的皇室有所不满,就是咱们皇上带了兵起反,一路攻打了几个藩国,打着以后建/国为百姓好的旗号,百姓们也都跟着皇上,收获了不少民心。
那时候邬离已经是皇上要打的最后一个国家,还算是个大国,虽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以为是一场硬仗,谁知道啊……”
说话的人故作玄虚。
“知道什么?”
她身边的人赶忙追问。
“谁知道那邬离的皇上也是个为民好的主,说如今邬离气数已尽,没什么大的本事再为百姓谋福,竟然主动将城池官民拱手相让。”
“所以是……”
“那一场皇上带了几万兵士去,谁知最后兵不见血刃,邬离皇帝亲自开了城门,只有一个要求,说让皇帝善待邬离的百姓和臣子。”
“那最后呢,后面怎么没听过一点这邬离皇帝的事?”
“开城门的当日,邬离皇帝就自戕在祖祠前了。”
前面霎时一片寂静。
盛怀宁手死死攥在衣袖里,失措地低下头,一滴清泪顺着滴落在青石板上。
“还真是个……至仁至善的皇帝。”
“咱们皇上也不差呢。
今朝和先朝是和平交接的,皇上重情义,也敬重邬离先皇,不仅好好安置了百姓,连那些臣子都给寻了好去处,遵了当时的承诺。
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那京城的百姓没个享福的命,后来没过两个月,京城起了瘟疫,百姓都死了。
听说皇上以示对邬离皇帝的敬重,本打算将南明都城也建在那呢,后面出了瘟疫,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皇帝将先朝的东西都保留了些,连这每年一次的祭天大典都坚持着每年都来,也算是……”
“好了,先朝都过去这么久了,虽然皇上不避讳,咱们也不能自找晦气。”
“我这还是听我家大人偶然提过一句,才知道了这些情况。咱们私下说说便罢了,若传出去可惹麻烦。”
“也是。”
前面顿时止了音,两人相携着离去。
树后面的身影动了动,风吹过卷起枝叶,窃窃私语的声音远去,只余下她一人站在那,树影斑驳,映出她面容之上的一抹哀色和几不可察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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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筠礼佛出来,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