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谢晗,同罚闭门思过一月。
这轻飘飘的圣旨下来,朝野之上尚且因为四王指使别人杀害侍读学士的事而震惊不已,江家之内,江将军双目赤红地盯着来宣旨的太监。
“皇上可是下错圣旨了吗?”
侍读学士一条人命搭进去,纵然他们没想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好歹一条臣子的人命,还污蔑到江家身上,让江敛受了这么一场牢狱之灾,竟然轻飘飘地罚了俸禄就此揭过?
周家在一旁听了圣旨,周参领和夫人就齐齐晕了过去,来宣旨的太监听了江将军的话,顿时笑道。
“瞧将军糊涂了,奴才怎么会宣错圣旨。”
他话音含了几分威胁道。
“江将军,还是快些跪下接旨吧。”
众人跪下去听罢了圣旨,太监将圣旨给了江将军之后,仍不忘低头叮嘱。
“将军,皇家到底是皇家。”
尽然四王只是皇帝的庶兄,皇帝也不会由着四王打了皇家的脸面,必然会想办法保下他。
而底下臣子如何,从来不在他要考虑的范围内。
周家无甚实权,皇帝自然无需顾虑,江家受了牵连,但好歹死的人不是江家的,给了一巴掌再赏个甜枣,就算作安抚了。
皇帝如是想着,晚间又派人赏了些东西进江府。
“皇上未免……”
偏袒太过。
江将军气的直打哆嗦,想来江家才在边境打了胜仗,得不了一句劳苦功高,如今竟然连公道都不允,明晃晃地要全然偏袒四王。
“谢家皇室,果然从里到外……”
由根里就是这么烂的样子。
盛怀宁半句话没说过,冷笑了一声。
虽然早知道皇帝不会大罚四王,却不曾想竟也如此肆无忌惮地偏袒。
她死死地攥着手,半晌长舒一口气。
罢了,不是早就知道皇帝的丑陋样子了吗?
早从盛家那一件事开始,就该看的清楚。
江将军眼中仍是蓄满怒意,纵然早对皇帝寒心,此时看着儿子受次折辱却不曾得了半点公道,也不由得更是一阵发怒。
盛怀宁心知此番的事只怕就必须要如此揭过了,她心中亦掺杂了几分怒意,但知晓在此时生气也无果。
不如都攒着,等以后,以后……
盛怀宁克制地阖上眼,须臾又睁开,安抚过江将军和江夫人后,她一个人出了府。
夜间的长街很是安静,这些日子下了凉意,走动的人也不多,谢离忙罢事情,本要回东宫休息,又因为旧疾惹的头疼,实在难以安眠,觉得心中躁郁,索性离了宫打算回太子府。
途经长街的路上,他正走着,忽然察觉到好似有什么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抬头,恰好对上临江楼二楼上,倚着窗棂那人的目光。
“盛小姐?”
谢离有几分意外。
如今这已经过了戌时,再过不久就该宵禁了,他以为如盛怀宁这样循规蹈矩的人,素日里除了忙碌,就是喜欢整日待在府中不喜喧嚣。
竟然到了这个时辰,会一个人在临江楼喝酒?
他正愣着神,忽然一个物件从二楼被人扔下来,径自朝着他砸下,谢离反应极快地伸手接了,发现是一个琉璃盏。
“谢太子。”
盛怀宁在上面叫他。
“不如一同上来饮一杯?”
谢离心念一动,才打算往前走的步子停下,他鬼使神差地应声。
“好。”
他攥着手中的琉璃盏,从临江楼进去,径自上了二楼。
临江楼一向只招待些官宦家族的人,这么晚还会出门的人一向不多,尤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