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相将那道圣旨展开看了又看,目光落定在最后一行小字上。
“着令刑部尚书傅泽安,重新翻案查证此事。”
盛相的呼唤声打断盛怀宁的思绪,她回过头,看向盛相,目光疑惑地问。
“怎么了?父亲。”
“刑部尚书……接下此案,也是宁儿去走动的吗?”
盛怀宁一怔。
虽然她最开始要去求的就是傅泽安,可自谢离出现的时候就早改了主意,能为盛家挣来这片刻平安,她自然有办法自己去查证此事。
加上她前后从太子府过来,也没和傅泽安说过一句话,还以为……此事他不会沾惹了。
盛相并不催促,只等着盛怀宁说话。
“不是。”
很快,她摇头。
她没那么大的本事请动傅泽安,多半这人想插手此事,是因为太子殿下。
见她不愿多说,盛相也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刑部尚书,是太子殿下手中的大臣。
盛怀宁弯了弯身。
“家中事情还有劳父亲上心,我此时想出府一趟。”
既然圣旨下定让傅泽安接下此事,赶早不赶晚,她想此时便去一趟尚书府。
如今盛家上下仍有些人心惶惶,自然也是需要安抚的时候。
盛相遂点点头,吩咐了两个暗卫随行,又着人备了马车送她出去。
*
谢离从盛府一路离开,走过长街,却没进太子府,转路进了皇宫。
太子及冠后搬出了皇宫,平日大多住在太子府,但东宫之内陈设依旧,他偶然也会回来待一待。
今日入了东宫,谢离换下这一身沾了风尘的衣衫,着了一件绛紫色的衣袍,便入了乾清宫。
谢离是先后娘娘唯一的嫡子,自出生便受尽荣宠,如此近二十年,得尽天下风光。
先后命薄,人去的早,谢离是个冷淡的性子,平日不怎么与皇帝亲近,可皇帝从不在意这些,封地一给就给了三座城池,后来太子之位朝政大权拱手相让,生生用这些东西压住了宫里宫外的流言。
流言什么?
自然是先后娘娘曾在立后之前就与人相爱孕子,后来才嫁给皇帝做了皇后,腹中血脉谢离并非皇帝亲生子。
流言曾沸沸扬扬地传过一阵,后来给了封地之后又立了太子,才渐渐有人搁下了心头的怀疑。
乾清宫外的总管一见是谢离来了,顿时便笑着迎上去。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皇上说了,您来了不必通传,直接进去就是。”
谢离颔首,推开门走了进去。
皇帝早等在桌案前,见得他来,搁下手中的朱笔。
“我儿有几日没来了。”
皇帝人到中年,却还是精神奕奕的样子,在谢离面前完全看不出一副对外的残暴样子,看似只是个慈父一般。
谢离依着规矩行了礼,语气也缓和了些。
“近些日子忙着。”
刚从封地办完事回来的确是忙,要不是江敛来了信,他也懒得冒雨往傅府一趟救盛家和盛怀宁。
皇帝闻言关怀地问了几句,谢离一一答过,便提及了正事。
谢离亲自救下了盛家女,傅泽安紧接着就入宫带了谢离的意思,要他下旨暂缓盛家一案,重新翻查。
他虽心有疑惑,但如此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事,盛家兵符已缴,翻不出什么大风浪,何况这个儿子少向他要些什么东西。
下了圣旨,皇帝便在宫中等着谢离过来。
听得他问,谢离倦怠地抬起眼说道。
“父皇虽有意打压世家,但江盛两家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