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站定在窗棂下,夜间星辉月光洒下来落在她身上,盛怀宁察觉出几分凉意,攥紧了手下的窗台。
直至夜半,盛怀宁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杂乱,躺到床上睡去。
她睡下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忽然门外急促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姐,小姐。”
是茯芷的惊呼并着越来越急的叩叩声。
盛怀宁本就睡的不沉,听得喊声连忙披了外袍起来。
茯芷从小伺候她,是最有分寸的婢女,无大事必然不会轻易打扰她。
果不其然,她才下了床,茯芷从外面推门进来,急急地说。
“不好了,江府刚刚传来消息,刑部来了人,要带走江二公子去下狱。”
“什么?”
盛怀宁仅剩的那点睡意登时也全部消散,她心猛地沉了下去,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什么人来了,为什么要带走二哥?”
“奴婢也不知道,现今刑部的人已经在江府外面了,江将军着人来喊相爷,奴婢正巧去前院走动,听见了这事就赶忙来告诉您了。”
茯芷三两句话说罢,盛怀宁紧紧抿着唇,道。
“为我更衣。”
茯芷知道什么事大,当即也不废话,走上前为盛怀宁换了一身衣裳,她抬手推开门往外走。
“不必跟来。”
盛怀宁到前院的时候,正巧碰上盛相匆匆地顺着游廊往前走。
“父亲。”
她喊了一声,盛相停下步子,见得是她一时有些惊讶,面上的焦灼缓和了些,他站定道。
“这么晚了,宁儿还不睡下?”
“父亲别想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我现在跟您一起去江府。”
盛怀宁单刀直入,看着盛相斩钉截铁地说。
盛相一愣,随即蹙眉道。
“你都知道了……唉。
为父知道你心急,可是宁儿,兹事体大,死的是一个侍读学士,纵然阿敛没做什么,也是要去配合刑部查案的。”
毕竟当时屋子里只有他和侍读学士两个人,虽然江敛离开了一刻钟,可如今看下来还是他的嫌疑最大。
盛怀宁毫不犹豫地道。
“就算如此,我也要去这一趟,不然我心中如何放心的下。”
盛相知道这女儿脾性倔强,认定要做的事不会更改,时间紧迫,也只能匆匆答应下来。
“随我走吧。”
父女二人坐上马车,一路顺着长街往江家去。
此时江府门外,灯火通明,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江将军扶着哭的泪水涟涟的江夫人,江敛身侧站着两个侍卫,正准备押了他离开。
“且慢。”
盛相沉稳的声音落下,台阶之上众人纷纷看过来。
见得是盛相,江将军也算松了口气,盛怀宁走上前,一见江敛,死死抿着唇,哽着喊了句。
“二哥。”
“盛相。”
两个侍卫对他拱手行礼,语气略有强硬。
“属下奉命行事,请江二公子去刑部问些话,还请相爷不要为难属下。”
“奉命?”
盛怀宁刚要走过去找江敛,闻言忽然抬头看向他们。
“奉的谁的命?要问什么话?我二哥是朝廷命官,你脚下踩的是南明世家的府邸,无诏你凭什么拿他去刑部?”
她话音陡然冷厉下来,目光沉沉地看过两个侍卫,一时身上的气势将他们压住,侍卫有些呆愣,随即缓和了语气道。
“盛小姐,奉的自然是皇上的命。”
“诏书何在?”盛怀宁掀起眼皮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