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却说服自己。晋王殿下天潢贵胄, 跟她又没什么往来,怎会派人来此?
是她多想了。
窗外,宁瓒已如雀鸟轻盈地跳下房檐, 跃至坊墙上,像一抹影子悄无声息地融进浓稠如墨的夜色中。
就近找了家医馆将大夫抓起来配好药,他回到王府。殿下已经撤去了屋中, 正在快雪时晴轩里批折子,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他道:“回来了?”
“属下无能,”宁瓒单膝跪地, 将新买回的药膏呈上,“未能从花月楼中取得药膏, 这是属下就近从医馆里买来的。”
嬴澈听出他话里的关键点,手中朱笔一顿:“为何不去花月楼。”
“回殿下,属下去是去了,却听见玉娘子正和丫鬟说事,就回来了。”
什么事是需要他回避骆华缨的,嬴澈微微皱眉。他放下笔:“说吧,到底怎么了。”
宁瓒微一犹豫,还是将听来的那段对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侍卫以忠诚立命,殿下于他有大恩,自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上报。
只是若不是裴娘子身边需要一个女护卫,阿灵也难回到他身边。心间便有些愧疚,自己到底是要给她带来麻烦了……
嬴澈的第一反应却是不信:“你是想说当日花月楼中失窃的那瓶玉屏春是被骆华缨给了裴氏?她下给了孤?这不可能。”
瞧她当日那矫情样,醒来后第一反应竟是寻死,又怎么可能主动给他下药。
思及旧事,嬴澈面色黑沉。她就那么嫌弃他?宁愿一死?
宁瓒犹豫再三,道:“当日属下奉命去花月楼查探,除了玉屏春,鸨母还将其他香药的支取记录给了属下。其中有一味杨妃不寐香,玉娘子曾支取过。”
“那药是楼中妓女惯常下给恩客的催情香,有催情助兴之效。不过当日殿下只着属下查药,加之此香的数目也对得上,属下便未曾细查。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不对……”
若那玉屏春是骆华缨给裴娘子的,有没有可能,那瓶杨妃不寐香也是?
毕竟,骆华缨一整月的香药支取记录就只有此香,可其他妓女若要支取香药用在房中事上,总会捎带其他香药。而她那时好似一整个月都被虞家二公子包了,她也用不上。
嬴澈面色愈沉。
无他。那日,他的确是在饮过她端来的醒酒汤后欲念不仅没得到控制,反而愈发旺盛。
也的确,在她身上嗅到了一股幽幽甜香。
彼时他没有多想,因她表现得太过抗拒,因他心存愧疚,并未怀疑她。
他一直以为是玉屏春药力太强所致,那香气也是她惯常薰的香。但这之后,却再未闻见那股香气。
至于那时具体的情形,他已记不太清。只记得,那股香气令他的神识感官放大数倍,一切肌体上的接触都变得异常敏感,加之知晓眼前之人是她,实是不能控制。
更似做了一个餍足的美梦,好似在梦中回到她出嫁前的那一日,她着朱红嫁衣来谢他……
嬴澈面色愈来愈冷,一泓幽深寒意自眸底倾泻而出。他回过神:“你明日……不,现在,派个人乔装打扮潜入花月楼,找老鸨买来此香,带回来给孤瞧瞧。”
无论结果为何,他都得要个答案。
半个多时辰后,宁瓒去而复返。
那盛在汝窑白瓷小瓶中的香药就摆在案上,嬴澈面色凝重,凤眸幽幽盯着那小瓶许久。
拔过瓶塞,一股清透幽香顿时盈满口鼻。
腹部又生了熟悉的欲念,他双眸紧闭,定一定神才将那乱如飘蓬的思绪厘清,面色急转潮红又急转怒青,怒气好似烈火张牙舞爪。
宁瓒见状,忙屏气凝神,将香瓶塞上。
嬴澈又缓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