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欢见势不妙早就在一旁躲着,看沈则吃瘪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

但他再袖手旁观也不对。

以免姜淘走后沈则把气撒他身上,黎清欢赶紧三两步上前,哭得雨带梨花,抱住姜淘的手臂道:“夫郎,你放了我父亲吧。我愿去做工,给我父亲哥哥换些吃食?”

“你?”姜淘狐疑看着小鸡仔儿似的黎清欢,手指没茧当是也干过活,能养活自己不错了,还想养别人。

萧沅过来,刚好就看到这一幕。

沈则还被姜淘拧着,着急手捂着发疼的耳朵,神情难堪,差点没撅过气来,比黎清欢未恢复完全的脸还复杂。

刘三宝赶紧伸长脖子帮腔:“是啊,他能做活,快放了我家主君。”

姜淘一手将沈则推到桌子上,叉腰指挥:“就一个人能抵什么用,你、你、你,都给我出来一起,别老窝在房里,生蛋啊!”

说实在的,他没想这群人能真正给他们带来什么收成,但最近农忙,城里的事儿太多,管不过来。

因此来教训一下煞煞他们威风,省的让这群不着调的外来人少生出是非来。

说完他就走了,正和萧沅撞上,直接回头骂道:“找女人来也不顶事!这城里男人的事儿老子说了算!”

萧沅讪讪侧身,不敢挡他的道。

她生平最受不了刁蛮聒噪男人。

萧沅摸摸鼻子掩饰,只觉得场面好笑,转头碰巧撞上黎清欢的眼睛,同时看到对方眼底的狭促。

你知我知的心照不宣。

黎清欢被那道灼热的视线烫得侧过了头。

没功夫逗他。

萧沅很快换了副焦急的表情快步进门,大呼:“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她行云流水扶好四仰八叉的椅凳,将惊魂未定的沈则和黎霁怀安抚坐下。

黎清欢乖巧往旁边,小夫郎模样做得真真的。

沈则赶紧同萧沅抱怨:“这地方的人太过野蛮,萧女君,我们路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何时能重新启程啊?”

萧沅拍了下脑袋,头疼道:“君郎不知,我也急着走呢。可是那韩将军,你懂的,为人顽固,不知变通。说什么最近收割时节,便是连头驴车也借不出来。哎,非得我们也帮着做活,才肯舍点饭食,这寄人篱下实在没办法。不过君郎不必忧心,我已让手下出城去找车具马匹了,一找到咱们立刻就出发,不在这里受气!哎,这都怪我啊,没能照顾好两位!”

沈则听完面色依旧难看,是他非不肯坐船的,这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

虽后悔万分,但有了萧沅的担保,他也放下心来。

沈则看她浑身脏污,还粘了不少麦梗,估摸着也下地做农活去了。

在外萧沅这个女人撑着,总不会受太多罪。

沈则无奈点点头,揉着眉心,心里交瘁。

“沈君郎,”说着,萧沅从怀里掏出三四个黢黑的麦饼,里头夹了点混着油腥的炒蛋,掷在桌子上道,“瞧,这是我同几个手下下了一天地换来的油饼,你们且吃着,若是有寻到其它的我再给你们送过来。”

沈则瞧着几个粗粮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东西放在往日他吃都不会吃一口,现今却是最好的食物了,都是紧着能干活的女人先吃。

因此他也未曾推拒绝,心安理得接受了下来。

倒是黎霁怀很不好意思道:“都给了我们,那女君吃什么?”

萧沅伸长腿抖了下裙摆,笑道:“黎大公子这是关心我?”

如今沈则父子越发需要依赖她过活,因此她话里话外实则也没有以前那么尊重,对黎霁怀的态度也很随意。

只不过当下这样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