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万念俱灰,偏就哭不出一声,冷冷淡淡的。
“潘贵,晚上给他锁上,别再给我出去丢人现眼。”
沈则被他破败不堪的凄惨模样心中痛快淋漓,也不唤他起来,悠然带着刘三宝洗漱歇息去。
这营帐不大,中间用屏障格挡开。
潘贵见沈则,赶紧上前把腿早就跪麻了的黎清欢给扶了起来。
“谢谢潘爹爹。”
黎清欢撑着他的手臂站起来,虽不算亲热,还是能听出感激之情。
潘贵暗叹一声,造孽哟。
不过短短几天,萧沅棋艺大有长进,一场下来也能与黎霁怀厮杀许久,甚至到后半还能小胜半子。
有了旗鼓相当的对手,黎霁怀也下得意犹未尽。
待他抬头,胜负已分,却瞧见对面的女人撑着头正在假寐。
“哦,”察觉到关心的眼神,萧沅赶紧睁眼,露出个无奈的笑,“我失礼了。”
女人平时狂野霸道,此刻在烛火下刚毅的脸出现几分柔和俊朗,黎霁怀赶紧道:“是我不该逗留打扰,女君伤得不轻还是早点歇息吧。”
“嗯。”萧沅没再挽留,目送他离去。
人影还未消失干净,萧沅便扔了手里的棋子,眸子里布满寒霜,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她动了动肩,净手取药包扎。
蓦然看到刚随手仍在边上,染满血的纱带时,喉头哏了下。
亏她觉得黎清欢唯一的有点是下手狠辣果断,没成想是个徒有其表的纸老虎。
就敢在外头、在她面前横,遇上阴的毒的马上现了原型,变成任人欺凌的狸奴。
踢她一脚的架势是一点儿没瞧着,比他的小厮喜鹊还不如。
纱带在手指上缠了两道,萧沅猛地站起身。
在营帐内烦躁逡巡了片刻。
黎清欢身心具疲,肚饿也睡不踏实。
浅浅枕在潘贵拿给他的铺盖上,睡在最外边,闭眼听周围呼声四起。
潘贵也没折腾,给他手上系了根草绳算作束缚。
两边脸颊肿得老高,他不敢碰,也不敢压,脑子
里光怪陆离,没个实景,也根本没有伤心的情绪。
月上中天,有个人影鬼魅般钻了进来,给他解了绳子,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路上,黎清欢也不吵也不闹,木木的,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萧沅在巡逻卫队暧昧的眼神下与她们打了声招呼,算作答谢。
等到无人,两人面对面站着吹冷风,无人开口。
黎清欢站得僵直,嘴角讽刺弯了弯。
萧沅不满:“你这是作何表情?”
想迫他抬起头,却无处下手。
黎清欢后退一步,冷声道:“女君既无心,何苦折腾我?”
萧沅失笑,负手跟上一步恢复了原来的距离,凑近逗他:“我有心无心又有什么干系?不过是看黎二公子实在貌美,起了色心。”
她轻佻捡起黎清欢置于身侧颤抖的玉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继续道:“你之前欠我的桩桩件件还没还,又要叫我投本儿,天下可没这么好的事。”
“你!”黎清欢抬头怒看向她,脸颊上斑驳着青紫,眼眶红透了,招人疼,或是让人起了叫他更疼的念头。
萧沅眸色幽暗起来,捏着黎清欢的指骨揉搓,逼问:“我如何?”
一滴泪生生被她逼了下来,再也止不住,争相夺眶而出。
“你混蛋!”黎清欢终于颤声宣泄出来,整个人情绪激动,哭得雨带梨花。
不顾他捶打挣扎,萧沅硬是将他紧紧锢到怀里,摸着他的后颈安抚。
前襟尽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