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间隙,突闻身后几声马嘶,以为腹背受敌,却见一杆缨枪利落挑开攻向她面部的贼匪。

阿四趁机一个后翻,脱开身去,与马上玄甲将军对望一眼,以示感激。

那人未曾理会,收枪俯身领小队直冲战场,马蹄飞扬荡开阵眼,冲乱了方阵。

铁甲红枪,翩若游龙,一夫当关之势。

匪贼见到来人,不仅未曾退却,反

扑得更加凶猛。

响亮的哨笛自草丛深处里传出,敢死队的钢刀源源不断冒出了头,全以她为中心攻了上去。

不想,刚刚那群人还保留了实力。

难道,一开始就是冲着这将军而来。

阿四眯眼,喘息之余随手扯过一个冲杀向她的,打落她手中钢刀,拎着后领一扯,赫然是苍耳军的印记。

那刚才那位,该是北府铁骑韩兆珵。

未曾犹豫,阿四飞身跳上匹拉车大马,砍去余赘,冲进杀圈。

有人相帮解围,虽不清楚其中细节,萧沅不会放过这种时机。

她这边接近山谷缘,虽是首要匪贼入侵的受害点,但最好突围。

特别是此时,对方倾全部之力攻在有援军的中部。

解决完仅剩几人,萧沅回头看了眼,两相厮打中的人群挡住她的视线,马儿嘶鸣,浴血奋战。

只能看见有想往她这边跑的同伴被杀在半路的,也有浑身血迹将将逃了出来,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脚步调转之际,一个男人血手死死扒住她的袍袂,耗尽最后一丝力将护在怀里的婴孩递上。

“救,救救她。”

萧沅认出,是刚才斗匪身死在她面前一个茶叶商的夫郎。

傍晚她们还围坐在一处,说要带夫郎和刚出世的孩子去见见京都繁华。

不过几个时辰,孩子成了孤儿。

萧沅挡在身后的马车里,挤满了黎家的主子与仆人,害怕得叠在一处,哪还分得清楚。

门一打开,尽是颤抖的呼号。

看清楚是萧沅,才放了半颗心下来。

萧沅不耐开口:“谁会驾马车。”

沈则到底还有点主君的架子,赶紧道:“刘三宝,你妻主不是在农庄养过马?”

这时候坐外边儿危险,更何况还要操纵马车,刘三宝自是不愿的,他捂着头咋呼:“我不会,你让潘贵去!”

潘贵也急了,若他真会,也就罢了,早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连马都不敢碰,如何驾马。

几个男人不顾时宜吵嚷起来。

长刀劈刺开木头的脆响ーー

刀刃横立在眼前。

满身是血的女人宛若地狱修罗,婴儿在她手中啼哭。

“闭嘴。”

阴狠带着杀意的眼神吓了沈则一跳,眼一翻差点又要昏过去。

吵闹的刘三宝早已被刀劲劈晕在他脚边。

黎霁怀向沈则身边缩了缩,剩余两三个男仆再不敢说话。

门被砰地带起。

当机立断,萧沅将早已气绝的车夫尸体从马车踢了下去,取而代之,扬鞭绝尘而去。

有侥幸逃出的也紧紧跟着她,往北逃去。

一去十里,狂奔不止,也再顾不得身后。

为今之计,只有现护一批人逃出去,再做打算。

阿四、白若梅,还有她其余几个手下,个个都是好手,该是能护住。

萧沅一路只觉得心中窒闷,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折腾了半夜,是个人都累。

没有人燃火,但面前人影匆匆,相互扶持包扎,取来剩余的水和干粮解渴充饥。

婴儿的啼哭声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