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颇有些不屑。

当年北狄人入侵中原,后来虽被我大暄朝开国之君带兵打得滚回了老家,却留下不少萧沅这样两头不讨好的串秧儿。

“我瞧萧姊样貌,北狄血统更多些。”

两人对话渐渐偏了题,萧沅一直未曾理会,抱臂休憩。

高挺的鼻梁上忽感受到几丝清凉。

她右眼皮微微一跳,许是今日过得太憋屈,竟一时乏了,生出许多厌倦来。

到了黎明,雨势渐大,一刻未歇,不断冲刷着地面残留的泥泞痕迹,只待一声惊叫划破黎霁怀客居院落上空的宁静。

漫长的春日忽变成了燥热的夏。

那处专门建在黎霁怀小院里的温泉池子里竟浮出一具女尸。

尸体和衣泡了一夜,浑身尽是浮肿。

那张脸分明就是从扬州来的秦家女君。

同样的时辰,萧府后门,两座石狮子面容肃穆,辟邪镇宅,中间石阶上一癞脸乞丐正悠然躺着。

只见她两肘后撑着地,破衣袖口整齐堆叠起,露出一双晒成麦色的小臂,薄覆了层匀称紧致的肌肉,年轻健康。

她抬手接过自屋檐滑下的连绵落雨,忽笑了,怡然自语了句。

还真是有趣。

第11章 凶案保护欲,女人的天性

黎清欢一醒来便得到了消息,不顾脚伤没好,简单套了个常穿的袍子匆匆往黎霁怀院子里赶去。

一路上,他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他分明亲手探过,人怎么可能死。

直到亲眼看到已被萧府下人打捞起,摆在池边的尸体那刻,他才死了心。

早有人先他几步到了案发现场,负手伫立在一侧,表情还算冷静。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来人面色惨白,眉头紧缩,双手紧紧交握着,手指下意识不安摩挲,分明一副局促心慌的样子。

等会儿捕快来了一看,可不得把他当凶手直接逮捕归案。

萧沅不着痕迹地挪了两步,将他这个人遮了起来,只觉得他碍眼又碍事。

“呕...”

房内,黎霁怀的呕吐声不绝,一群人端着痰盂给他顺气。

沈则坐在旁边更是心疼坏了,连声道:“可苦了我家怀儿了。”

“爹...”黎霁怀边吐边哭,眼眶红得吓人,哪还有平常半点高冷出尘的模样。

倒多了几分活人气息的可爱。

潘贵一直在外听消息,官府人来了才跑进来道:“主君,萧掌柜叫我来唤你们出去,官娘要向公子问话。”

沈则登时横眉一竖,拍桌子怒斥道:“放肆,我儿遭逢此难已是她们治理不严之过,还要问什么话,当我儿是凶手不成?!这群白吃饷的还不快快去把凶手缉拿归案叫我儿心宽。”

“父亲...”黎霁怀吐得头晕眼花,胃里正是翻江倒海。

昨夜他还用过那温泉水,谁知道那是里头是不是已经藏了尸体。

如是一想,偏头哗哗又是一地。

到底是何人害他至此,将尸体抛进他池子里,他也想弄个明白,便勉强道:“尸体是在我院子里被发现的,官娘找我问话也情有可原。况且秦家女君刚与我退婚就遇害,传出去外人要如何说我?还是我亲自出去说清楚吧。”

道理沈则都懂,叹道:“只是苦了我儿。”

无奈,他和潘贵扶着四肢酸软的黎霁怀出了门。

好在尸体已经用白布盖住了,空气里只温泉的硫磺味掺杂着些轻微人体腐烂的味道,那种腐肉变质的臭味,渗得人心寒恶心。

街府衙门领队的捕头姜大兴接着案子,立马上了门。

不一会儿几块银锭已经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