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执壶往空了的酒杯里注满,毫不介意道:“真金实银花的钱,怎么会不心疼。”

商人市侩是萧沅摆脱不掉的标签,也足以迷惑想迷惑的人。

罗郁爽快笑道:“若萧掌柜的人真输了这钱本王出!”

笼中的争斗还在继续。

黎清欢翻身跨坐其上。

捏着许卿的手腕用力往地上一磕。

刀刃的主人瞬间换了一个。

此刻,它并非用来防身,而是刺向敌人,刺向他的对手。

就如当初萧沅抓着他的手一起刺入褚尤胸腔般冷静决绝。

破膛和血腥的记忆混涌而来,冲昏了头脑,甚至兴奋。

原始的兽性最易激发女人的情欲,所有关注着场上的人谁不热血沸腾。

四周万籁皆进不了耳。

许卿的脸色变得仓皇,刚开始瞧不起的小郎君竟有破釜沉舟之意。

金石之声乍响。

一颗玉珠滚落在地,晃了几遭。

短刀顺着云珠的力道射向笼外,嵌在地毯里,谁也抢不到。

只见罗珩捅捅耳蜗,皱眉道:“大好的日子,何必溅了血气。听闻礼亲王前几日还专门去法云寺做过几天法事,生辰当天出了事,佛祖怕是不喜。再说,也不好让萧掌柜真白花了银子。”

她看着平静毫无波澜的萧沅,意有所指。

罗郁脸色晦暗,连声道是:“那便直接下一程吧。”

黎清欢推开身下的男人,失力倒在一边,嘴唇干涩苍白,愣愣呆呆的模样,虚弱急促地喘息着,手振的发麻。

刚才他的反击实在精彩,虽被搅了罗珩搅了局,在场谁人不蠢蠢欲动,势必要拿下他的今夜。

未待有人喊价,罗珩就伸出了一个指头:“孤瞧这小美人儿是不错,比前头那些都有趣。这样,诸位每出一个价儿,我便比她多出…恩,一文钱,如何?”

她这么一说,还有谁敢再出价。

最终罗珩以一文钱的压倒性优势,带走了黎清。

甚至她连这一文钱也没付,只说身上没有银钱,让罗郁去她大皇女府里取。

然后伸了伸懒腰,候在旁边等人开笼,颇为急不可耐。

春宵苦短,大笑带着她竟得的人走了,留下只敢在心里微词的众人。

桑宁遥遥望着忽然生出嫉妒和不甘,若当年也有人救他,有哪里会…

他自嘲,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有如此妄想。

门口又是一阵骚动,死皮赖脸的大皇女去而复返。

大步跨过整个厅堂,捞起桑宁抗在肩上,对着罗郁挑挑眉道:“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个。礼亲王记得去孤府上取钱,别见外啊!”

待罗珩一走,又是场重头戏。

几个质朴的黑色木箱代替金笼被搬到了圆台中心,驱散了罗郁心中阴霾。

且等着吧,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箱子打开,这是萧沅久寻不来的生辰贺礼。

里头尽是前朝皇室之物,玉石珍宝皆冒着森森鬼气,叫人背后生寒。

说来前朝与今朝关系复杂,当今君后不仅是前朝帝卿,罗綦要称帝的时候还反水助了她一臂之力。

因此就算已经是前朝,还亡得那样不堪,也没人敢当众多说几句,更遑论去挖人家祖坟。

是个不好公之于众的大罪。

襄云卫只听皇上一人吩咐,而她们扣在手里的东西如今赫然出现在礼亲王府,其中弯弯绕绕必不少。

连沉着如萧沅也有些震愕,黎远帆那样长年不得志的官员未了攀上礼亲王的高枝卖子求荣,若连襄云卫也…

朝中有多少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