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偿还的起他对她的这份情意。

“放着吧。”南姝轻轻道。

秋蕊看她这副模样,面上的笑也淡了些。

她将信放回桌案角落上那厚厚一沓信封之中,随即搬了个杌子在南姝身旁坐下,从小桌上的针线箱里捡出一些丝线布料,手上慢慢动作起来。

屋中放了冰盆,比起外边凉快许多,角落里的香炉冉冉升起一片香雾,熏得屋里一片清香。

秋蕊终究还是没忍住:“姑娘,您不喜欢卫世子么?”

南姝动作一顿:“怎么这么说?”

秋蕊慢慢道:“姑娘或许自已并不知道,可每次卫世子写来信,您从不会第一时刻就打开它。卫世子写了十几封信,可您只回过两三封……姑娘,您是不是不想要这门婚事?”

南姝没想到自已表现的竟这样明显。

秋蕊看到她面上怔愣的神色,有些无奈的抿唇一笑:“不是姑娘表现的明显,而是奴婢同姑娘一起长大,姑娘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奴婢都清楚的。”

像当初南姝同穆习清在一起时,秋蕊便在她跟前伺候着。

少女每日回来都是眉眼带笑,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坐在窗边发呆,嘴里不自觉的念叨着他的名字,和她们几个聊天,话头也会不知不觉就转移到他身上,说他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正因为见过南姝喜欢别人的模样,如今她不喜欢卫子临,秋蕊才看的真切。

半晌,南姝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秋蕊是陪着她长大的丫头,她自然不会瞒她。

“好姑娘,”她苦笑一声,道:“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许多事情,由不得我的愿。”

倘若可以,她自然不愿欺骗卫子临。

他那样一个天真赤诚的少年,满心满眼皆是她,叫南姝如何不愧疚?

这一个多月来,她时常夜里惊醒,梦中都是卫子临在新婚夜怒而质问她:“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嫁给我?”

“你既已非清白之身,又如何敢嫁我?!”

每每醒来,南姝都觉自已身上仿佛背上沉重枷锁。

可是,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

谢阆一言九鼎,绝不会轻易开玩笑,他既然能说出那种话,便是打定主意要在自已迎娶正妻后将她纳为妾室。

南姝不愿。

这三年来时时刻刻受他磋磨已是足够,南姝实在不愿再留在他身边。

无法嫁给曾经心动之人便罢,她起码绝不为妾。

秋蕊见南姝陡然眼眶发红,心里也一阵酸涩难受。

她又如何不知,南姝早已经不是往日的她。

她们都身不由已。

主仆二人正神伤间,屋外传来说话声,随即一道含笑声音响起。

“奴婢请三姑娘安,太太派奴婢来请三姑娘去趟正院。”

来人正是谢大太太身边的丁兰,她素来对南姝态度不错,南姝回她一笑,这才蹙眉不解道:“母亲让我去,是有什么事么?”

丁兰抿唇笑笑,有所暗示般道:“二姑娘身边的文琴早晨回来了一趟,同太太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儿话。”

南姝心底一惊。

又是谢琳琅的事。

长辈来请,南姝自然不能不去,哪怕她如今已与安郡王府定亲。

一路上,南姝心神惴惴不安。

谢琳琅如今已经嫁人,竟然还叫人回谢府来搅弄风云,也不知她给大太太说了什么,才能叫从那日以来便冷落南姝的大太太突然将她叫过去。

一路踌躇思索,南姝一踏进正院,便见屋中除了大太太,还有一人在。

本还是谢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