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那个地方,我讨厌他们,我也讨厌你。”
南姝终究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你以为你如今对我很好,我就会忘记那场噩梦吗?你以为,你给了我想要的,我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带着孩子回去,做你的妾室,像那三年一样向你摇尾乞怜,装作我很爱你,我很喜欢你吗?谢阆,我累了,我不想,也不愿意再和你玩那种过家家的游戏,我现在只想和我的家人在一起,我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
南姝轻轻吸了口气:“我知道,圆圆是你的血脉,我不会阻止你见他,如果你不同意,你也可以把圆圆带回谢家,他在你身边,总比在我身边要好得多。我们之间,就这样吧,好不好?谢阆,看在我们十五年兄妹情谊的份上,看在圆圆的份上,你放过我,我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好聚好散,好吗?”
南姝实在不愿再追究过去是谁对谁错,也不愿再纠缠于这段解不开的孽缘,她二十了,不是十五六的,花朵一样娇艳的小姑娘,她不能再让自已难过了。
她说了这样多的话,谢阆只听见前面几句。
“所以,你觉得我们过去那三年,我一直在让你向我摇尾乞怜吗?”
他静静开口,声音带了几分苦涩失落。
“可我,何曾短过你什么?”
哪怕是谢琳琅,很多东西她要,他才会给她。
可南姝从来不同,她用的所有东西,都是谢阆亲自挑选着,按照她的喜好送去的。
绛雪轩院落虽僻远,院中寒酸,可她的屋子里,一切都是上好的家具,她的吃穿用度,皆是谢阆亲自盯着云清安排的。
他自认那三年在感情上对南姝不太好,他耻于让南姝发现他的情意,可他从未想过亏待她一丝一毫。
他喜欢的姑娘,他恨不得捧在掌心里,又如何愿意委屈她?
南姝蹙眉:“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给了我很多,可那些代价,是我必须要用什么来交换。你忘了吗?你亲口说的,”
南姝笑中带了几分讥讽:“你说,京中千金阁的头牌,都不过一夜百金,而我竟比千金阁的头牌还要贵十倍呢。你拿我与她们相比,这样还不算作贱我么?”
谢阆神色一震:“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难得有几分失色,唇瓣颤了两下,“我不是将你同她们相比,我那日只是气不过……”
“是不是那个意思,又有什么要紧?”南姝别过头去,目光虚虚的注视着墙上倒映的人影。
谢阆一时说不出话来。
屋中一阵沉寂,只剩烛火噼啪燃烧的声音。
谢阆俯下身来,不顾背部伤口撕裂的痛,紧紧将南姝拥住,嗓音里带了几分微弱哽咽:“姝儿,哥哥错了。”
南姝轻轻闭了闭眼,没推开他,但也不再看他。
错了就是错了,如今承认了错误,又如何?
谢阆认了错,却依旧不愿放手。
他偏执的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很好的,姝儿,原谅哥哥这一次,好不好?你回去以后想要怎么惩罚哥哥都可以,哥哥随便你处置,过了年,和哥哥回家。”
他说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这最后一句。
南姝终于听明白。
她扯唇笑了笑,偏过头来。
“我说了,我不回去。”
“姝儿……”
谢阆还想说些什么,南姝猛然抬手,一手勾住他脖子,另一手落在自已胸前,将那衣襟扯开,眼底带了几分嘲讽:“你不就是想睡我么?好,我如你的意。今夜你想怎样便怎样,谢阆,你想干什么随便你,睡完了,就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谢阆瞳孔微震:“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