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微风袭袭,谢阆抱着她坐到那秋千上,慢慢的晃,微凉夜风带去夜间灼意,也叫南姝方才有些慌乱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她本以为她那一巴掌下去,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谢阆都会生气的,然而青年却出乎她的意料,只轻轻吹了吹她发红的掌心,竟什么也没说。

虽坐在秋千上,谢阆却抱她极稳,一手环过她腰身,虚虚落在她隆起的腰腹上,目光微垂间,是从前几乎不曾有的温柔。

南姝慢慢窥探着他的神色,总感觉心口像是堵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气。

在明华堂这几个月,她从不曾出门,却也听说了外面的事情。

谢阆娶了薛芳容进门,却从未同她圆房,甚至于只将人丢在后院,非必要绝不见面。

她本以为薛芳容会做些什么,可她竟也出乎意料的冷静,甚至于大气。谢阆不让她踏足明华堂,她便不来,只时常做些糕点蜜饯叫人送过来,哪怕被知琴知书退回去也丝毫不恼怒,笑盈盈的说是自已冒失了。

有关南姝的一切,她更是体贴上心,甚至于主动提出将南姝抬为侧夫人之事,道她腹中孩儿是谢家血脉,她自然是个大功臣。

南姝看不懂她,不明白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寻常的女子,得知自已夫君藏了个千娇百宠的妾室,不说找她麻烦,起码也会看她不顺眼,薛芳容倒好,似乎真的全然不在意。

谢阆却并不管这些,从始至终,他不许薛芳容的人踏入明华堂一步,也不许府中其他人来看望南姝,哪怕谢琳琅听了音讯找上门来,都叫他毫不客气的赶走。

南姝不明白薛芳容,也不明白谢阆。

他难道是想将自已一辈子这样囚禁起来么?

南姝如此想着,也便慢慢问了出来:“谢阆,到时这个孩子出世,你又想让谁来照顾他呢?”

谢阆微低头,便瞧见南姝有些失落的眉眼。

这是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同他谈起这个孩子未来的下落。

他反问:“你想自已亲自照顾么?”

南姝呼吸猛地一窒。

她想自已亲自照顾这个孩子么?答案自然是,不愿意的。

这个孩子出现的时间太过于尴尬,他是谢阆用以绑住她的绳索和牵制,他笃定了有这个孩子,她就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可她先是她自已,才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谢阆的孩子并不能阻挡她想离开的心,相反,日后她若见了这个孩子,只会想起自已擦肩而过的自由人生。

南姝知道,她没办法像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去爱他,照顾他,哪怕知道他是无辜的。

她的沉默,给了谢阆答案。

谢阆抱着她的手臂微紧,低沉开口:“不想照顾,便不照顾了。”

这个孩子也不过是他用以留住南姝的手段,只要他生下来,他和南姝之间总会是有一丝牵扯,就算她再想离开,也总得想一想他们的孩子。

有关孩子的话题无疾而终,南姝轻轻闭了闭眼,手臂搭在谢阆肩肘处,缓缓问:“薛芳容她,不曾同你说过什么么?你和她成了亲,却又不圆房,她答应,薛家答应么?”

谢阆下巴落在她发顶,指腹轻轻摩擦着她手腕内侧的软肉,许是夏夜太温柔,连带着他身上的冷意都散去许多,嗓音低哑中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温柔。

“姝儿,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只你一个。”

“娶薛芳容,一来为堵住族中长老之口。我如今虽能护住你,可那是在我有正妻的前提下,他们能容忍我纳自已妹妹为妾,却是容不得我娶你为妻,若是我真娶你为妻,谢氏百年家风便于我手中毁于一旦,他们宁死,也不会饶了你。”

谢阆声音低沉,却没来由的叫南姝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