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的俯下身,极轻的吻了吻少女苍白微凉的面容,方才胸口的愤怒全然化作此刻的一片柔弱。
爱意在胸口澎湃,一想到身边的人腹中终于有了他心心念念的孩子,谢阆一时间眼眶竟都有些湿润。
他渐渐平复下来,再直起身,仍是那个权倾朝野,清冷淡漠的年轻权臣。
“她肚子里的孩子,交给你了。”谢阆眸光冷冷望向神医,薄唇轻启:“若她腹中孩子出了任何差错,你的神医谷,我一定会命人夷为平地。”
神医身子一震:“你!”
谢阆又道:“当然,若你能保他们母子平安,我会给你黄金万两。”
神医:“!”
他立马道:“成交!”
在谢府这么多日,神医也清楚谢阆有多看重床榻上的女子,不由神色多了几分认真,走上前去重新给南姝把了一脉。
这一脉把完,他面色很是凝重:“她久久无法怀孕,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体内有一条蛊虫。”
“蛊虫乃至阴至寒之物,她身子本便因服用那避子丹而积累阴寒之气,后来又落了水,虽说泡过药浴,但效果无异于隔靴搔痒。大人托人来讨要的那一张药方,能缓和大多数阴寒之气,然而她体内多了一条蛊虫,这阴寒集聚,再加上孕妇日夜多思,心情郁结,因此会导致有流产迹象。”
神医认真道:“若想保住这个孩子,最要紧的,还是将那条蛊虫引出来。”
谢阆呼吸沉重片刻。
南姝体内那条蛊虫,是他去年因担心南姝生出异心而逼她服用下来,那人告诉他这蛊虫与身体并无任何害处,只是会在她心中思念非身怀母蛊之人时发作片刻。
正因如此,他才敢放心将蛊虫喂给南姝,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条蛊虫,险些让他这一辈子与南姝之间都无子嗣。
谢阆心中一阵后怕:“若是此刻引出蛊虫,对她的身体……”
从来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的年轻权臣,如今终于尝的顾虑的滋味。
神医一本正经的想了想:“大人体内既有母蛊,可以考虑用母蛊的血来引出子蛊,如此一来,对她的身体并无伤害。”
谢阆毫不犹豫道:“好。”
他反手从云清腰间抽出匕首,撩起袖子一刀划在手臂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很快在地上聚成了一滩。
谢阆脸色慢慢苍白起来,急速的失血,让他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公子!”云清大惊,连忙上前要来搀扶他,却被谢阆阻止。
他目光看着床上的女子:“可以了吗?”
神医看他对自已一刀割下去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模样,顿时心生敬佩,听他说话不由一颤,连忙从他手中接过匕首:“很快,很快。”
他捏起南姝的一根手指,在她指尖比划起来,正要落下去,谢阆猛地叫住他:“……轻点。”
男子面上竟带了几分紧张:“她怕疼。”
神医手抖了一下,匕首就这样划了下去,一道伤口出现在南姝指尖。
他整个人差点都跳起来:“误会啊误会,真是不小心。”
昏迷中的南姝,因之间的疼痛而皱了一下眉头。
神医飞快的捏住南姝之间,将她的手指往谢阆的伤口处靠近了些。
谢阆目光紧张的盯着南姝那根纤弱白皙的手指,指尖已被鲜血染红。
刚刚那一刀落在他的手臂上,都没有那样疼。
三人的注视下,一条白白胖胖的,浑身晶莹剔透的小虫子终于从南姝指尖的伤口里爬了出来,一扭一扭的从床榻上爬下去,爬向地上那滩血迹,随即趴在血迹里,一动不动。
云清连忙拿了个杯子将它扣住。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