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看见教室被夕阳切割成两半,一半是金色的,另一半是黑色的。

窗外的天边布满彩霞,树叶被风吹得晃动,几只鸟从枝头飞走。

站在窗边拖地的人丝毫没有发现美的眼睛,动作敷衍潦草地随便动了动,自己干活不怎么样,还指挥擦黑板的林秉良:“没擦干净,上边儿还有字看见没?”

林秉良皱着眉回头看他,却听见咔擦一声。

站在班门口的女生一只手拿着抹布,秋季校服袖口挽到手肘位置,另一只手将手机放回口袋。

迟盛眯着眼看她:“你在拍照?”

姜知杳装糊涂:“有吗?”

“拍到我的话就删掉啊,肖像权明白吗?”他低声威胁。

女生无辜地摊开手:“没拍到你呀。”

她指着窗外:“拍的是晚霞,你是晚霞吗?”

“……”

他看向林秉良。

林秉良转头继续擦黑板。

温琦走向另一边窗户,嘴里喃喃道:“刚才怎么就”

“突然看不见了呢?”

楼道传来追逐打闹的声音。

教室里打扫卫生的四人看看走廊,又看向教室。

最后叹气得整齐划一。

连贯得像是从绥北机场出发的飞机在天空拉开一道很长的航迹云。

久久没有消散。

Chapter19.

“我要赞美我的同桌。

赞美她健康地、健全地活着。感谢上帝。

但最应该感谢的还是我本人,如果不是我,她的完美将无处施展,她的才能没有用武之地。所以顺便也感谢我自己,感谢我的存在让她的存在更有价值。

域洺:?j????.x????  在此也祝福我的同桌,未来顺风顺水顺财神,官运财运学习运,运运通畅。”

全班寂静三秒。

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站在讲台上的发言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放下手里的稿子,换了下一张。

下一张的主题是我的前桌。

“我要赞美我的前桌。

赞美他健康地、健全地活着”

“等会儿。”

随林头疼地打断他:“你一个句式用两个人糊弄我呢?怎么着,下一个是不是赞美你前桌的同桌健康地、健全地活着?”

迟盛确实也是这么写的。

他实在想不到能赞美他的组员什么。

换句话来说,他没觉得他的组员为国家做了多大贡献。

于是两手一摊,“昂。”

连单音节发音都带着股让人生气的腔调。

比随林更生气的是他的组员。

姜知杳在台下顶着所有人的注视,沉默地望着台上的同桌。

她看着他的同时,他也困惑地看着她。

还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他倒也还好意思问。

姜知杳以前没觉得自己情绪不稳定,甚至认为自己比很多同龄人都要看得开。

小时候被男生扯头发都能笑着说没事然后扭头去老师办公室告状,长大之后值得生气的事情太多,所以反复告诉自己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就要学会沉默前行。

但谁能告诉她,迟盛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是怎么做到三言两语就让人气上心头。

随林摆手让他下来。

他就若无其事地顶着大家竖起的大拇指和笑成耐克的嘴角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觉不觉得”他想了想,才问姜知杳,“老师只让我读完你的,不太好?”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