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收拾完厨房的张素心,她看了眼时间:“怎么这个点才洗澡?作业写完了吗?”

姜知杳囫囵点头。

张素心大概不知道晚上发生的不愉快,只让她赶紧睡觉,就进了卧室。

结果半夜惊醒,口渴得仿佛在沙漠行走多年,她浑浑噩噩地起身,去桌上找水杯,拿起来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客厅很安静,只有墙上挂着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她行至一半,突然注意到姜民达坐在沙发上。

他低着头,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左手健全的大拇指和食指反复摩挲着右手残缺的位置。

这种情景姜知杳见过很多次,在他刚出意外的时候,他整宿睡不着,坐在客厅,她跟张素心轮班陪他。

她顷刻间清醒过来,在原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又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

第二天到班里,发现迟盛跟林秉良都在。

她出现在班门口的时候,迟盛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路注视到她坐下,才问她:“你看群没?”

姜知杳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见设置免打扰的群聊有五十多条未读消息。

温琦捏着张纸条转过身给姜知杳看。

“昨晚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两个还可以,班长你看下。”

姜知杳接过来,看见上面写着:我的未来我做组、重案组。

她一言难尽地放下纸条,很想说都谐音梗了,你们就想出这个?比二元一次方程组好到哪儿了?

林秉良用笔指了指后面那个:“一票。”

温琦想了想,也在重案组上画了个圈:“两票。”

姜知杳头皮发麻地看着迟盛:“你不会”

他已经伸手打了个勾。

“三票。”他说,“学习小组名字有了,班长。”

不会有哪个学习小组叫重案组。

最起码不会有老师想到这个组会用来形容互帮互助。

她原以为她们将是最标新立异、最丢人的小组,哪知道不是一班人不进一班门。

随林给她用来统计小组名的表格上面全是谐音梗。

光宗耀组、基因重组、气氛组、如来佛组、人民当家做组、风雨无组…...

唯一正常的,是黄涟艳她们的以学习为组。

姜知杳把分组表给随林时,亲眼见到了老师由不可思议到深感无语的表情变化。

“还挺贴切。”随林指着她们的重案组对姜知杳说:“这俩可不就是最让人头疼的重案组?”

姜知杳走出办公室,跟去找老师的汤景贻撞了个正着。

尽管这几天两人依旧是一起上下学,但交流很少。

眼下迎面遇上,汤景贻拉着她走到围栏边,才问了上午没问出口的话:“你爸昨天没因为你叔骂你吧?”

就住上下楼,老旧小区隔音也不好,无论谁家都没有秘密。

“没有。”姜知杳说:“我爸什么也没说。”

“那行。”汤景贻松了手,“放学等我。”

姜知杳点头说好。

两人交流并不多。

但远远看上去距离过近,瞧着暧昧。

樊乐琪拽着迟盛的袖子,不让他走。

“哥。”喊出这一声,再喊就没有心理负担了,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你放学真的不能跟我们一起走吗?”

迟盛无语地看她:“你什么毛病?”

“三个人一起走真的很尴尬!”樊乐琪强调:“天知道我多累,我既要找跟汤景贻聊天的话题,又要找跟姜知杳的,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我是音乐班不是相声班。”

“那你自己回家。”迟盛压根不可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