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信然昨夜着急进宫,只怕是知晓季萧未拉拢林回的事情了。
林回从前是陈国的外姓王,若他当初将夺位之事做下去,或许也没陈王什么事了。
木家不会灭门,木朝生也不会进宫。
只可惜那时候林若离死了,雁南王从此销声匿迹,这段往事被所有人遗忘干净,之余林回一个人永远记得,反复回忆。
他十八岁靠着军功成为外姓王,有足够的手段和谋略,也有很多追随者,如今投靠了季萧未,自然会引起吴家的忌惮。
木朝生茫然地想,季萧未这番将人光明正大叫入宫,莫不是要彻底与吴家撕破脸了?
季萧未十一岁便因天资聪颖被立为太子,后来身中剧毒,身体虚弱,吴家将他推上皇位之后便一直活在掌控之中,寸步难行。
没有白家的帮扶,仅靠着一个很多年不曾回到朝堂的前朝王爷,又怎么能斗得过家大业大的吴家。
更何况季萧未身上还中着毒,总感觉命不久矣。
他觉得胸闷,心道这些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操心,晃晃脑袋不再想了,又开始思索自己可要趁此机会离开晏城。
木家和吴家有见不得光的勾当,自己若还留在宫中,在吴信然眼皮子底下活动,他既做出陷害自己下蛊一事,谁知往后还会做些别的什么。
需得尽快远离他们才是。
至于那所谓的罪魁祸首,他如今也知道多半便是吴家,自己手中无钱无势,自知斗不过,也没办法斗,连耍小心思的余地都没有,更遑论报复。
还不如交由季萧未和林回去处理。
这二人与吴家的仇怨也不比自己的少。
木朝生自以为想得清楚,思索着离京的打算,却又觉得憋闷难受,想什么都觉得心中隐约不满,自己又说不出究竟何处不满。
他胸膛极速起伏了两下,又将这个想法甩出去,退而求其次想今日的午膳吃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胃口,木朝生感到心烦意乱,想让林回说一说他和林若离从前的事,忽然耸耸鼻头,蓦地转过脑袋面相殿门处。
不多时季萧未便从外头进来,脸色不算很好,蹙着眉,看起来有些不耐。
他仍未将大氅穿好,只是搭在肩上,配着素色的长衫,瞧起来满身文气,一手提着伞,一手提着食盒迈过殿门。
察觉到木朝生的动静便懒懒散散抬起眼,淡淡道:“闻到什么了?”
木朝生不想说是他身上的熏香,倒像是自己多在意一样,嘟囔着撒了谎,说:“饭菜。”
季萧未没戳穿,只将盒子放于桌上,而后侧身咳了两声,同他道:“今日膳房厨子罢工,无人做饭,勉强凑合一下罢。”
木朝生闻言便下意识问:“厨子也是吴家的人?”
季萧未语气淡淡:“朕以为你要问这菜从何而来。”
木朝生:“总不能是你做的吧哈哈。”
季萧未:“……”
木朝生:“……”
木朝生有点心虚且尴尬,没了底气,小声问:“是……是么?”
季萧未凉凉看了他许久,视线清晰地落在木朝生脸上,看得他想逃又逃不脱,眼见汗流浃背,脸上总算有了些许极浅极浅的情绪波动,垂下眼眸道:“不是,桃子做的。”
不是你还吓唬人。
木朝生怒了一下。
林回没吭气,只瞧着季萧未隐隐颤抖的手腕,半晌之后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视线。
三个人各怀心事坐在一起用膳,没过多久季萧未便起身了,林回跟着他一同离开此处。
无人陪他,木朝生顿时又觉得没了兴趣和胃口,咬了咬筷子,坐在椅子上出神。
他想自己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