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峤给出的却是否定答案。

明翡抿了抿唇,想再释放一点儿梨香,安抚还在挽留的木质香。但她没有直接这么做,而是事先礼貌地询问祝一峤本人的意见。

“姐姐,我觉得你的……”

她斟酌着措辞,祝一峤却似心有所感般,利落地敛回了所有信息素。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祝一峤问。

明翡摇头:“没有。”

“早点休息。”

言外之意十分明显,工作两年多的明翡也并不是听不明白,只是担忧压过了谨慎,她再一次询问。

“那姐姐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呢?”

上一次的腺体检查,祝一峤穿着黑色睡袍,像雪地里盛放的暗色调玫瑰。这次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祝一峤却穿出了挪不开眼的矜贵。

她将每一颗扣子都系到了顶端,衬衫袖子因挽折到肘部少了分一丝不苟,多了两分随性与慵懒。站起身时,她半扎的黑色长发倾落,如铺开的烟雨雪缎。

那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庞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波动,符合明翡对她一贯以来的记忆画面。

她道:“我没事。”

当明翡松了口气,以为今晚的一切都将落幕时,祝一峤倏地语锋一转。

“只是我的信息素很舍不得你。”

明翡的耳朵隐隐发烫。

虽然她通过信息素之间的感知,早就知道了这个传递而出的消息,但被高岭之花般的祝一峤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还是会令她浮出一分赧然。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会比较好。

在这极为短暂的瞬间,明翡选择将这个问题抛回给祝一峤。毕竟祝一峤是她的甲方,她得先听听甲方的想法,才能知道该怎么在合格的基础上继续提高。

因此,她低声问:“那该怎么办呢?”

大型危险动物狩猎前,似乎都会给被盯上的猎物传递某种危险的预兆,能否感知到继而避开危险或逃离,完全取决于猎物的警惕性与生存经验。

可花丛里的鹿实在太纯澈了。

能说出这样的反问,就意味着它交出了主动权,不仅感知不到危险,甚至还会朝危险主动靠近,并用那稚小的鹿角轻轻地抵着,天真无邪地邀请猎手去森林里的栖息地。

因为这份毫无警惕之心的纯粹,室内的空气流动速度似慢了点儿,刚被敛纳回去的木质香又开始隐隐试探。

雪松平展的枝叶从窗外横入,将要触及那颗不断散发甘甜香气的甜梨时,祝一峤不过一个抬眸,便令所有的试探荡然无存。

祝一峤沉默不言地注视窗外,蓦地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谜玉之树就是这样单纯。

那时的谜玉之树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身高一米六二,比她矮了十公分,聊天语气很柔软,还会发一些字符表情。

按照她的预想,谜玉之树应该会分化成一个善良可爱的omega,喜欢手工艺品、喜欢看书、喜欢与她聊广阔的天与地。

她曾经想过,在她的计划成功后,如果谜玉之树有时间,或许她会带礼物去与她见一面。毕竟这个小她三岁的小姑娘,为了能让她在十七岁生日前收到萄面铃铛兰花鼓,总是日夜兼程地赶工。

只是后来世事难料。

她们在一场暴雪中失去了所有联系,准备送彼此的礼物双方都没有收到。

如今再次相遇,小她三岁的谜玉之树,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那双常常捣鼓兰花鼓的巧手,也能做出越来越多样式的手工艺品。

不仅如此,谜玉之树的分化身份与她预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不是omega或beta。

而是一个al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