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刘巧娥的那一场早间的争执,令慕道瑛歇了静坐的心思。

经过他不眠不休数日调息,如今筋脉中的内息已经平稳许多。

撩起衣袍一看,腹部等处的要紧伤口伤势也痊愈泰半,这还得多亏了刘巧娥那些伤药。

他在水云涧已待了数日的功夫,虽说修士辟谷之后,洗髓伐毛,遍体肌肤芳雅洁净,又有清洁咒打理日常起居。但慕道瑛生性爱洁,今日无事,便找来只木盆,又找到个搓衣板,搬了小杌子,自己坐在门前洗衣服。

将道袍搓洗干净,抖落晾晒,一抬眸的功夫,却见那盆桃花飞雪,被搁在明堂窗下,于晴光下傲然怒放出碗口大花。

不知为何,眼前此花,竟令慕道瑛联想到了刘巧娥。

那个瘦小,桀骜的女人,长相当然与此花相去甚远,可慕道瑛却仿佛从这二者间看到相同之处。大抵都是一样具有旺盛的生命力,细细的花茎支撑起硕大的花瓣,一样的桀骜嚣狂。

慕道瑛不禁回想起今早的争执。

他这人在他人眼中什么都好,唯独有点学究脾气,不像个顺其自然的道士,倒像个先生。没事喜欢反思自己。

刘巧娥走后,他想起今早有关“詈词秽言”的那一番争执,觉出自己的不对来。

今早是他失言,这些污言秽语应当只是她武装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