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合眼,感到说不尽的荒诞跟疲惫。
明知他有意刁难,却也没了?跟他虚与委蛇的心思,开门见山直接道:“涂兄,又打算让我如何赔呢?”
他平静,疲惫的态度反倒招致了?涂钦一声冷笑:“慕兄当真是?冰清玉洁!这模样活像我们?主仆二人联合欺负你不成。”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上天自?有分辨。”慕道瑛淡淡说。
涂钦眼见他淡泊致远,语出讥讽的模样,眼里更浮现出一抹嫉恨之色!
慕道瑛他难道不知,自?己早已是?这群芳殿诸男君的眼中钉,肉中刺?!
从?前是?捉摸不透老母对?他的态度,试不出他的深浅,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那玉清掌教叛教的事早就风传天下了?,一派之掌叛教,当真可笑!
慕道瑛他被老母命人一路拖回合欢宫的消息,也一早传得人尽皆知。
既无武功,也无依仗,更无主君怜爱,他拿什么狂,拿什么傲?
他一个?眼色使过去,那小?僮大受鼓舞,疾言厉色地大喝说,“涂君资历比你长?,地位比你尊,你这是?以下犯上,以贱犯贵,还?不思悔改。又颠倒黑白,栽赃同门!还?不快跪下?!”
慕道瑛一动不动。
他虽好性?,面对?刘巧娥也总曲意婉转,可这并不代表任何一人都能?来辱他。
那小?僮大怒,上前就要拿他。
却被慕道瑛轻轻一闪,闪了?过去,连片衣角都没挨上。
小?僮气红了?脸,正要发作,倏地望向前方,眼神一亮:“老母!”
慕道瑛略一僵,迎面瞧见正朝三人走来的刘巧娥。
她似乎刚从?宫外回来,风尘仆仆,袖子上沾了?血。
刘巧娥扫一眼面前乱象,淡淡问?:“怎么回事?”
涂钦见她,登时换个?面色,露出个?灿烂微笑,“老母!你回来了?!”
他年纪不大,眉眼俊俏,露齿一笑,显得天真无辜,俊逸可爱。
“倒也没什么大事。”涂钦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慕道瑛,笑道,“三日前老母不是?送我一只花觚?我想着今日天气好,院子里的花开得也热闹,便端了?花觚,剪几朵花插瓶。没想到,遇到了?慕兄……”
他面露迟疑之色,“碎了?花觚……”
刘巧娥挑眉,转过脸来问?他:“确有其事?”
慕道瑛一言不答,神情不属。
三日前,他突然想起,三日前那晚刘巧娥曾来找过他。
他从?梦中惊醒,她便已骑到了?他的身上,见他醒转,她忙弯腰捂住他的嘴唇,抽出小?衣绑缚住他的双手,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待纾解了?欲望之后,她看也没看仍被绑缚在床榻之间的他,扬长?而去。
他突然忆起此事,心里抽痛,有些不是?滋味。原来那天白日里,她便跟涂钦厮混在一起,说些亲密爱语么……
她怎么又能?在夜里状若无事般地来寻他?
恍然回神,瞧见涂钦艳丽的眉眼,挑衅的目光。
明知涂钦他含糊其辞,故意糊弄了?中间经过,是?想描摹成他争风吃醋,故意打碎花觚。只是对上刘巧娥的目光,慕道瑛却心灰意冷,忽然歇了?口舌之争的想法。
他到底会不会做出这种事,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他拱了?拱手,神倦意懒,淡淡说:“瑛方才光顾着想事,一时不察,与这小?僮相撞,不慎打碎了?花觚,老母英明神武,想来自?有分辨,定能还瑛一个清白。”
涂钦有些急了?眼。
刘巧娥心里好笑:这笨蛋。
但胜在貌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