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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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台问道盛会?开幕那日,

正是刘巧娥下榻凌云峰的第五天。

这五日里,她带来的这一批合欢宫弟子?

或者说,假扮成合欢宫弟子?的魔门精英。

也不?知罗那吉用了什么手段,竟避开了那五十四重门洞的检查。

这一批弟子?,合欢宫与魔门间杂,但都是个中精锐,死士。

他们趁着这五日功夫已大致摸清楚了游剑阁之护卫阵法。

三大家之一的防卫布置,自然没?有?那么容易破解,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尽量提高成功率罢了。

他们此行目的只是“山河剑”。

今日是春台问道的第一日。

刘巧娥又一次站到轩窗前,沉冷缄默地眺望着远处最高的那一座山峰。

这是本届春台问道的道场,一座高逾百尺的朱红色楼阁,拔地而起,四角铃铎响彻云霄。

到了春台问道决胜那日,楼阁顶端会?用丝绸系一支牡丹。

谁能第一个取下这枝牡丹,谁便是这一届春台问道的魁首。

刘巧娥对本届的获胜人选并不?感?兴趣,因为?她早已见过最好的。

任谁也没?有?那慕道瑛那样惊艳的风姿。

少年只穿一件泛白?的缥色道袍,是那种雨过天晴的极为?疏阔澄朗的青,他翩翩而落,却颇道家真气象,当真如神仙降世。

皙白?的指尖捻一朵牡丹,

那牡丹被他护得好好的,花瓣的露珠甚至也未被云气吹散。

凡修真界的少年英才,无不?都有?些恃才傲物,概因他们本来便有?狂傲的资本。

后来,她也曾见过其他魁首,无不?有?些飘飘然,刻意卖弄起风流。

见过几次之后,她始终记得慕道瑛那干干净净,平平静静的神态。

那样冲淡朴素,一点也不?矜傲。是“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是真正细微处见波澜,平淡中见绝世风华。

这数日里,刘巧娥鲜少在人前现身。偶尔出现,也都略看了几眼?,便转身回?了凌云峰。

便是慕道瑛有?心去找程洵,怎奈何程洵日日夜夜寸步不?离守在她身侧,他实毫无办法,束手无措。

赵言歌倒也来了游剑阁,跟沈澄因来找了他一次。

不?过短短两个月的功夫,他好似迅速落魄了下来,颔下长出了胡须,神情也有?些恍惚。

见到慕道瑛,瞧见他虽身处落魄,却芳净洁白?的楚楚风致,周身气度冲淡平和,伤似乎也养好了,身边浓郁的灵气气机如雾一般脉脉流淌。

他给他倒杯茶,让他慢慢说。两人倒像是颠倒了过来一般。

赵言歌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慕道瑛是那种即使?身处逆境,也能将?自己拾掇得干净秀气,谦谦体?面的人。

“宁瑕,你是对的,我们都错了。”他端起茶,牛饮而尽,苦笑道,“我错了!错大了!”

慕道瑛问:“是那大梦丹么?”

赵言歌倒吸了口凉气,吃惊于?他泰然自若的容色。

“你……唉!”他重重叹了口气。

那迷药连同返魂灯被一同送上了玉京,虽然仙盟那边没?什么动静。

“但这几日,总有?仙盟的弟子?往来玉清观。匆匆来,匆匆走,这是全了玉清的面子?,并未声张罢了!”

赵言歌苦笑:“仙盟已经?起疑了,早晚便会?查到玉清头上。到时候,咱们掌门,咱们玉清……谁能想到咱们玉清当真跟魔门勾结!”

慕道瑛又续了杯茶给他,“当务之急,是先寻个能挑得起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