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洵人不在,却颇关切刘巧娥的衣食住行,那些?随行她身边的弟子?也会定期向他跟陈玉柔回报。
这场对?战,程洵没亲眼目睹,却也知晓了八九不离十?。
“老母当真不带他回宫?”他问。
刘巧娥冷淡道:“不是你?们说我对?他有执念?最好?收了他,破了这个执念?”
“陈玉柔话说得不假,我如今看来,他跟寻常男子?也没什么?区别。”
破了执念吗?程洵不敢苟同,他觑着刘巧娥的神色,想了想,主动走到了慕道瑛面前跟他招呼,“慕道友。”
慕道瑛没想到程洵会过来,犹豫了一下,轻轻颔首回礼,“二老爷。”
礼节虽妥当,可不知为何,再见程洵随侍刘巧娥身边。
他心里竟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坦然相对?,彼此欣赏的时候了。
他乌黑的眼珠静静瞧着程洵,很难不如鲠在喉,竭力?想回到从前那轻描淡写,从容有度的君子?之交,却再也找不到当时的心境。
慕道瑛顿了顿,却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妒忌程洵的理由。
倒是程洵。
这多少?事慕道瑛头一次品尝到吃味儿的滋味,于?感情一事上,他仍是青涩稚拙的少?年,心里仿佛有团火在烧,烧得他很难保持昔日俨然镇定。
他不禁佩服起程洵竟一直能保持大度。
这样一来,又难免胡思乱想,跟他比较。
心境一变,他便能捕捉到些?细微的东西,譬如说,程洵作为一个男人对?刘巧娥的情谊。
而他之前,竟认为程洵不过也是在刘巧娥手底下办事罢了。如今想来,二人关系又岂如此简单
想到这里,他心里便又不太好?受了。慕道瑛逼自己缓沉了心头浮念。灵元如今是横亘在他跟刘巧娥之间的一道伤疤,他没法恨她,却也不能罔顾师仇,坦然逾越。
恐怕,他跟刘巧娥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想恨她,将自己闭锁在房中的那些?日子?里,他曾经无数次想要恨她。
如果他当真能恨她便好?了。
只可惜,比起恨她,他更痛恨自己的无能。
师尊既已传讯,可自己仍护不住他的性命。
她也早已明说,必定杀他。他明明曾有无数次的机会的。
她与灵元素无仇怨,只是为了拿到春简,参加春台问道,替仙盟办事,公事公办。
他应当恨的是清虚,仙盟,是隐藏在仙盟之中的幢幢鬼影。
他出生士族,见过官员落难被斩,家人不去怪当权者,难道还要去怪刽子?手吗?
他修为低微,无能为力?,又有何颜面迁怒他人!迁怒刘巧娥,除了继续暴露自己的虚弱无能又有何用?处?!
还有那句“别为……”
别为什么?,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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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下,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
便是别为他报仇。
这的确是最符合师尊性子?的留言。
师尊是怕他日后深陷仇恨,还是说,师尊亦明了他的虚弱无能?
不管哪一种解释都?是慕道瑛不能承受之痛楚。
倒是程洵主动开了口,“慕道长,宿雾山离小茅岭很近。”
慕道瑛面露不解,不意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小茅岭,名不见经传……
正思忖间,程洵又道:“道长去过小茅岭吗?”
慕道瑛想他提起这地名,定有深意,他隐约觉得耳熟,蹙眉想了一会儿,仍未想出头绪,“似乎,并未。”
程洵道:“小茅岭虽然不大,也没什么?奇景,但风光也算秀美?,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