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与?征盯着明雀这双唇瓣,眼?神深了些,似是在犹豫。
这时候药片在她的?嘴里化开,苦味袭击,明雀皱起眉哼哼,被苦得难受。
他只得赶紧端起水杯,把水倒进去,果不其然一口水有一半都顺着她的?嘴角漏掉了。
娄与?征圈着她,低声哄了句:“小鸟,咽。”
明雀闭着眼?喉咙一压,竟乖乖把药顺了下去。
娄与?征抽了几张纸替她把打湿的?脖颈胸口擦干净,把人重?新塞进床里。
完整这一套伺候人的?动作后,他抹去额头的?细汗,比锻炼跑了十?几公里还累。
他往床边一坐,偏头注视着她的?睡脸。
床头灯的?暖黄勾勒着男人锋利又折服的?姿态。
明雀睡得不踏实,总觉得像醒着又像睡着,她感觉自己被抱起来走,应该是从一间房移动到了另一间。
摸到被褥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回了家,踏实了不少。
后面被人抱起来喂水喂药,以及男人哄劝的?话语都是当时记得,但一两?分钟过后就被云天雾地的?病气吞没了。
耳朵洞和鼻孔都冒着火气,盖着被子好热,她好想掀开被子凉快凉快,可一扭动又被人按着无法掀被子。
好烦。
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块随时会融化的?烧火铁球,亟待找到一个清凉宽大的?倚靠。
明雀拧着眉不安地在被窝里动着,最后也?只是被床边的?男人允许伸出手来凉快一下。
她的?冒着热气的?手在床边摸索来摸索去,最后碰到了他的?手。
娄与?征一怔,没动,就这么打量她。
明雀烧着梦境,品味着这个触觉。
这张手,她好像很熟悉。
好像过去触碰过无数次,好像过去是她心目中早已属于自己的?东西。
生活二十?四年多,她好像从没真正拥有过什么,没有拥有,就没有依靠。
明雀鼻尖耸动,溢出两?声哭呓,将小手一点点凑近。
娄与?征自觉地把手翻了个面。
让她下一秒成?功将手塞进他的?手掌中。
他的?眼?神稍许变化。
明雀在梦里似乎想起了这张手的?来历,顺从习惯一点点张开五指,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他的?手好凉,好舒服。
好像握着这只手,她什么都不用怕。
…………
大一的?冬天很快结束了。
自从和娄与?征在酒店的?那一晚过后,两?人心照不宣地敲定?了新的?关系。
明雀还以为那天会顺理成?章被激情催化着发生什么,但最后及时叫停的?是娄与?征,让这场亲密停留在亲吻与?抚摸的?阶段。
她明白他的?用意。
这种?来自喜欢的?人给予的?尊重?和珍视令明雀飘飘然,总觉得是场美梦。
寒假只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明雀都待在学校里。
和继母闹成?那样,她没有再?回过家,只是春节那几天象征性地存在于家里,配合表现给所有亲戚一种?“家庭和睦”的?假象。
但她过得很开心,因为娄与?征隔三差五就会跑到学校陪她,或者带她出去。
这四十?多天,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人打扰他们,明雀全?身心投入地享受着自己的?初恋,仿佛让自己全?世界都只盛着这么一个人。
她沉浸在满心满眼?只有娄与?征的?状态里。
但很快开学了,这座校园会涌回数万人,校门一关,这就是个人际关系极其复杂的?小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