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点头,给他指了个方向:“小嫂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晚上七点钟到的,喝了不少?。”
娄与?征瞄着远处窝在吧台边缘,靠着胳膊已经半趴下,缩成一小团的明雀,沉了口气,问:“比那次喝得?多?”
小哥回忆了一下,想起所谓的“那次”是哪次,点头:“没?有那次点的酒度数高,但是她很了很多了,特调和?shot加起来有六七个。”
娄与?征清楚酒吧酒单上每款酒都是什么程度,光是听到这个数量就皱了眉,“不是跟你说,别再开?酒给她。”
小哥为?难:“征哥,人家毕竟也?是客人,而且这些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她喝的。”
“小嫂子喝不了酒还偏偏喝得?快,您赶紧接人回去吧。”
“辛苦了。”娄与?征说完迈了一步,又停下回头来,扫他一眼?:“以后当她面儿别这么叫。”
小哥俏皮调侃:“您不会还没?追上呢吧。”
他乜斜一眼?。
小哥立刻闭嘴,假装很忙扭头去服务别的客人了。
吧台里的三位调酒师正忙碌,雪克杯哗啦哗啦作响,在他们手中翻飞,冰块荡漾着酒香,伴随着各式各样的调味配料的清香飘散在空气当中。
立体音响放着爵士乐,越是轻快的节奏,就越像暴雪之前,在旷野之中不顾后果的轻慢狂欢。
娄与?征走到明雀身边,和?调酒师们对视一眼?,毫不留情夺过她紧握在手的酒杯,放在她绝对碰不到的地方。
明雀阖着眼?本来半睡不醒的,已经醉得?晕乎乎,手臂撑着摇晃的头。
手里的酒忽然被人拿走,她回了几分神,嗓音被酒泡得?酥懒:“嗯……?”
明雀懒洋洋地抬头,对上娄与?征乌沉的目光,勾动唇瓣:“你怎么来啦。”
“你也?想……喝点儿?”
她扭头,趴在桌子上,“都是借酒消愁……你应该没?什么可愁的吧……”
“那你喝什么酒……”
明雀垂动眼?睫的分秒间?划过哀伤,手指敲着桌面,“你以前明明是不爱喝酒的人。”
娄与?征视线尽览她去够那杯酒的鬼鬼祟祟的动静,轻哧:“还知道买醉应该去熟悉的酒吧,我看你也?不傻。”
“明雀,你是不是猜准了一喝多我就会过来接你。”
明雀趴在吧台上沉默了一会儿,盯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酒杯,自顾自喃喃:“是啊……因为?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我知道你是这儿的老板才来的……”
酒精把原本各司其职的脑神经全部?打乱,绕成一股解不开?的绳。
错乱的神经钩织成画面,让她又想起下午和?关流筝女士的对话。
她高高在上又满含怜悯的话萦绕在耳畔。
【别执着了。女孩子,找一个和?自己条件相符的男人才会幸福。】
明雀微微仰头,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怎么就是我执迷不悟了呢?
你瞧,明明一直围着我转的人是他啊。
从18岁她和?娄与?征第?一次有直接的接触开?始,到现在24岁在滨阳重逢。
六年间?,无数人无数次地告诉过她。
她和?娄与?征不登对。
她配不上他。
今天下午关流筝女士再一次强调这一点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激起了明雀心?底一股反叛。
无数层自卑叠加起来,烧出一句反问词。
凭什么。
凭什么别人一句配不上,她就要永远待在那个被他俯视的位置上。
她突然有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