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声明雀浑身血液顿时倒灌。
她僵硬地一点点回过头去,发现身穿长裙,气质文雅的关流筝就站在她们两米开?外的厅外出口。
明雀不敢想她什么时候在哪儿的,也?不敢想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她对上关流筝微微含笑的目光,那瞬间?明雀强烈的自尊心?被碎得?一片不剩,被揉成垃圾踩在脚下,被人耻笑。
像是被当众扒了个精光,被无数目光火燎燎地嘲谑着。
关流筝站在原地,把手提包递给跑来的助理?。
她盯着明雀的目光含笑,却止于表面,毫无温度。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
感叹又可惜,只一眼?,就把这个女孩子看到了底。
明雀目光木然,崩溃了。
她站在原地,寂若死灰。
那一刻,她恨透了全世界,也?厌恶极了自己。
她只想逃到一个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切断所有联系,甚至是和?娄与?征的。
她可贵又可怜的自尊心?,容不下关女士一记眼?神,也?再容不下一个娄与?征。
…………
和?关流筝初见的那一幕,是明雀至今都想销毁掉的一次经历。
体面是明雀独立于世界的最后一层底线,她做什么都努力,只想让自己一直能体面地生活。
但那一次对视,几乎粉碎了她所有的自尊。
而她却只能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关流筝离去。
本来以为?和?娄与?征分手后,让时间?淡去,她也?能慢慢忘掉那一幕。
没?想到,本来都快淡忘的回忆,随着这一次偶然遇到,全都色彩鲜艳地重返她的脑海。
关流筝看着明雀,依旧笑得?很温柔,透着成熟女性?的魅力:“你也?毕业了吧,在这儿工作?”
“下班有时间?吗?”
明雀捏住手里的材料,调动身体里所有的勇气,抬头勉强一笑:“阿姨,好?久不见。”
“不巧,我这边还有点忙。”
她和?对方没?什么可说的。
她都和?娄与?征没?关系了。
“我今天的事也?刚刚结束,可以等你下班。”关流筝接过助理?买来的咖啡,给她放了一杯:“辛苦了,一个人到滨阳来工作生活,不容易吧。”
这个女人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如果只是表面接触,会觉得?她很温柔,很体贴,仿佛能通晓所有人情感的圣母一般。
关流筝笔下的文字也?是柔美的,融合时代背景的现实?,角度特别地输出一些观点,不拘泥于爱情,也?多谈论事业家庭,时代变迁。
尤其受到女性?读者?的追捧。
但是明雀却知道,这个人包裹在其内的犀利有多么令人后怕。
凌厉,也?无情。
关流筝叹气,看了眼?她身后的会展厅,探头去和?助理?说:“去帮我问问,这个活动的老板是谁。”
明雀咬紧牙关,知道这个人不会放过自己了。
她绝对有话要和?自己说。
“不用麻烦了,您有事可以直接说。”她起身,对关流筝示意会展厅外面的方向:“边走边说吧。”
关流筝打量着她,微笑点头,让助理?去驱车。
明雀陪着她往迎宾车辆上下客的地方走去。
五年过去,虽然自己仍然会被这个人的气场所震撼,却已经不再怕她。
当初她是娄与?征的女朋友,所以她无比在意关流筝对自己的看法。
但现在她谁都不是,只是自己,就没?什么可怕的。
无所谓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