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道隐含怒意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谭判院猛地抬起头,只见孟、黄二位相公拨开了人群。
“给?我停手!”
孟云献见笞杖又要?落下去,“谭兆你听见没有!”
谭判院吓得不轻,他连忙从长?案后走出来?,让人停手,然后迎上?前,“孟相公,黄相公……”
黄宗玉臭着脸,拄着拐杖走得慢,只见孟云献像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飞快掠过,很快到了正堂里?头。
春凳上?的女子,脸色煞白,抓着凳面?边缘的手青筋鼓起,嘴里?都浸着血,孟云献只看了一眼,他紧咬齿关,心头难捱。
“国公爷,此女怎么说也是在雍州有过大功绩的,再说她的亡夫徐景安还是亲手杀了耶律真的英雄,徐景安为国而死,咱们这?些人却?如此对待他的妻子,是否太让人心寒?”黄宗玉慢吞吞地走上?来?,瞧见地上?的血迹,他再看那女子,心中也泛起些复杂的情绪。
鲁国公冷笑,“黄相公这?是什么话??这?刑罚是登闻院的规矩,哪里?是我定的?她要?诬告我与我父,就得受着!”
“可我看你们是要?将人打死才罢休,”jsg
孟云献抬起脸来?,这?话?虽是对着鲁国公说的,但那双眼,却?在盯着谭判院,“人打死了,案子就不用审了,是不是?”
“这?……”
谭判院后背都是冷汗,他小心翼翼地说,“二位相公明鉴,下官并未让人下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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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判院……”
倪素抖着唇,“还有几杖?”
“还有六杖。”
“好,我受。”
听她此言,孟云献正欲说话?,黄宗玉却?一把?按住他的手,随即道,“如今官家在病中,我与孟相公身为宰执,自是要?为官家分忧的,谭判院,我们两个在此旁听,你可有异议?”
纵是心中千百个不愿,谭判院此时?也只能道一声:“……不敢。”
“给?周副使也搬个椅子。”
黄宗玉见皂隶只搬来?两张椅子,便道。
那皂隶只得又去后堂里?头搬来?一张。
东府西府两位相公在堂,谭判院自是如坐针毡,鲁国公的脸色也十分不好,他手心里?浸满汗意。
笞杖抬起,再落下。
孟云献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他不由闭起眼睛。
倪素忍不住这?疼,她的呼吸越发急促,断断续续地出声,“国公爷,您,不认您的父亲南康王与吴岱有私……对吗?”
鲁国公睨着她,“吴岱犯下的罪过,与我父王何?干?”
“如此,”
倪素才出声,又是一杖落下来?,她本能地想蜷缩起身体,却?发现自己使不上?一点力?气,她缓了又缓,“您也不认,杨鸣是南康王的人?”
“一个死了多年的人,凭什么你说他与我父王有干系,就一定有干系?”
再一杖落下,女子颤抖的,痛苦的惨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孟云献眼睑浸泪,他紧紧地握住椅子的扶手。
“那么……潘有芳呢?国公爷,”
倪素绷紧脊背,“潘有芳与吴岱之间的干系,您与您父王都不知道,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倪素再受一杖,她脸上?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喉咙哽着哭声,却?还强撑着,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我……在问您,您与潘有芳……之间,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勾连?”
“国公爷,”
倪素唇齿浸血,“有……还是没有?”
鲁国公胸膛起伏,“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