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倪小娘子?。”
李昔真望着她说,“这个?消息,比什么都重要。”
倪素离开别苑之前,又?塞给了看顾李昔真的宫娥一些钱,请她为其再准备一床厚实的棉被,在屋中添些炭火。
“王妃真是一位娴静文雅的女子?。”
倪素牵着徐鹤雪的手在永安湖畔走,“我忽然想?起,你曾与我说过你的旧友曾亲手做纸鸢讨青梅的欢心,那位青梅,就是她啊。”
还?有那件玄黑大?氅上所?绣的“子?凌”二字,也是出自嘉王妃的手。
“他们儿时相识,少时相知?,永庚与她情投意?合。”
李昔真一副病体,形容不整,因而徐鹤雪并未跟随倪素进去。
其实徐鹤雪少时也没见过李昔真几面,但他知?道,嘉王入宫之后,与李昔真一直有书信往来,那些书信,几乎是嘉王在宫中唯一的支柱。
“永庚在宫中一向寡言,只有在收到她的书信时,与我说的话才会多一些,”徐鹤雪想?起了一些事,他流露一分?感怀,“虽然,我并不想?听?他们两个?之间的那些琐事。”
可赵永庚,总是要念给他听?。
“我的老师,亦是他的老师,”
徐鹤雪倏尔停步,“阿喜,我觉得,他是将老师的遗言记在心里了,可我又?怕他这样。”
他知?道,孟云献在推着赵永庚走一条艰难的路。
大?齐的皇子?不能入朝议政,即便为亲王,也无实权在握,赵永庚从封王的那一年开始,虽未在朝,却从来都被人裹挟在政治的旋涡里。
作为挚友,徐鹤雪钦佩永庚抗旨返京的这份果敢,但同样,他也深知?永庚会因为此举而卷入难解的死局。
可如?今风雨飘摇,谁又?能全身而退?
倪素抬头望他,兜帽滑落到肩背,她忽然说,“徐子?凌,你看看你自己。”
她面前的这个?人衣襟浸着斑驳血痕,冰凉晶莹的雪粒子?落在他乌浓的发髻,拂过他清冷的眉眼,不消不融。
那样一张脸,骨相秀整,却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你敬重老师,在乎挚友,即便是死了,你也为这个?大?齐守过雍州国土,救过将士百姓,你肯为人,”她握着他的手抬起来,衣袖后褪,冷白的腕骨上是血淋淋的一道剐伤,“为什么人,就不可以为你呢?”
“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想?为你啊。”
徐鹤雪一言不发。
他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她是带着笑意?说这些话的,他禁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的眼皮。
她眼睛眨动一下。
风声凛冽,寒雾浓浓。
徐鹤雪将她的兜帽重新拢到她头上,说,“阿喜,我背你回家吧。”
“我腿脚又?没受伤,你背我做什么?”
倪素笑了一声。
徐鹤雪转身,在她面前蹲下去,衣摆拂过地面没扫干净的积雪,他垂着眼睛,轻声道:“你鞋袜湿了,我知?道。”
重明殿。
嘉王靠坐在软榻上,桌案上的饭食没动,他双足与膝盖都裹着细布,一张面容苍白而清癯,并未束发,几缕浅发轻拂面颊。
他不用饭,也不说话。
殿中的宦官宫娥都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贵妃被近侍宫娥扶着入殿,便是瞧见这样的一幕,殿中没见什么暖意?,她皱了一下眉,“你们这些奴婢,怎么也不知?道给殿下添炭?若是令殿下病情加重,你们如?何?能抵?”
宫娥宦官们齐齐低下头去。
“去。”
贵妃朝身边的宫娥抬了抬下颌。
宫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