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更适合为你遮掩的人了,不是么?”
潘有芳笑了一声,“他哪里是为我遮掩?孟公,难道你以为此事之中,他是无辜的么?”
“孟公,”
他的笑意倏尔收敛,徐徐一叹,“您已经见过曹栋了?若没有他横插一杠,您根本发现不了我,如此一来,您与我之间,还能和和气?气?。”
他为此而?可惜。
孟云献一把将手中的剑丢下?,“潘有芳,崇之信任你,看重你,当?年他与我,是拼却所有才将你送到居涵关做监军的……可你,都做了什么?你对他最好?的学生做了什么?”
天边雷电缠裹,照得枯枝残影婆娑,潘有芳忽然道,“您以为我想?吗!”
他握着伞柄的指节收紧,泛白。
“我出?身寒门,三十二岁方才有机会入仕,这机会,还是张相公给?的!”他喉咙艰涩,“我心中感念他,那时谁人不知,我在人前,皆称自己为张公门生!即便多的是人嘲讽我,张公何时来的我这样的门生?笑我恬不知耻……可承蒙张公不弃,让我入东府为新政变法做事,我满腔热忱啊孟公!”
“我一个寒门士子,前半生苦读,满脑子所想?,皆是生民天下?,您与张公给?了我机会,对我寄予厚望,我时常告诫自己,万莫辜负您二位的期许。”
潘有芳说着,又忽然笑了起来,“可是孟公,您与张公推行新政,整顿吏治的手段招惹无边非议,我曾劝过您要徐徐图之,可您说,若不先给?官家做出?势头,若不以雷霆手段整治贪官污吏,便少了威慑之力,恐令百官心怀侥幸。”
“可宗室如何能忍?您与张公动了那些?依附于他们的官!动了他们的利益!”潘有芳颈间青筋微鼓,“南康王是当?今官家的皇叔,他当?年在世,给?您和张公使的绊子还少么?吴岱与南康王一向有利益勾结,他们一时在官家眼皮底下?动不了您与张公,便打起了在边关的玉节大将军的主意,我这个监军的位置,就是他们撺掇官家设的,您二位为了使玉节将军少受掣肘,便使尽了手段将我送上监军的位置……”
“张公信我,您也信我,远在居涵关的玉节将军也信我。”
“但是我呢?”
雨幕潮湿,潘有芳几乎有些?失神,“我这半生,被吴岱毁了个干净。”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您,杜琮的确是我的人,他曾经叫做杜三财,他本是受玉节将军派遣接应我的人,我路遇山匪,为杜三财所救,与此人关系甚好?。”
“那年,他奉命在代?州取官粮送去?居涵关,他在路上耽搁时日犯了死罪,代?州又无粮可运,便求助于我,我答他救命之恩,为他遮掩此事。但不料,此事被吴岱知晓,他以此为要挟,要我重新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