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真眉头紧皱,他目光一扫,所有的巷子几乎都?被齐人摆开那般奇怪的阵型,他们?时而隐匿,待丹丘勇士们?往前冲,他们?又忽然?从巷尾奔来,令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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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该怎么办?请您下令!”拓达此时也没了初入城时的那般得意?,他被段嵘打退几回,如今又回到耶律真的身边。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耶律真冷哼,大声喊道,“留一路勇士清理路障,只?要?清理出一条街道便可!其他的人,都?随我继续冲杀!”
沈同川怀抱着自己的宝剑,被亲兵护着,站在高楼上,远远地俯视前面的动静,时至如今,他才?终于明白,为何倪公子说,即便城破,一街一巷,也是战场。
以此少?数人的阵势巷战,竟有消耗多数敌人的奇效。
雍州守军以巷战与丹丘胡人血战一天,消耗了胡人尽万人的兵力,但随着胡人将?一条街道上的路障清理干净,他们?最终,不得不正面迎战。
“雍州军的将?士们?!”
秦继勋手持松纹宝刀列阵在前,“我们?已不可再退!在我们?的身后,便是我们?的百姓!他们?之中,亦有诸位的父母妻儿,我们?若怯战,便无人保护他们?那些老弱妇孺!战,要?不畏敌,不畏死!儿郎们?,随我杀!”
“杀啊!”
魏德昌挥刀大吼。
雍州军爆发出震天的嘶喊声,与迎面而来的丹丘胡人杀作一团。
杨天哲握紧手中的刀一番劈砍,鲜血迸溅在甲胄上,他几乎杀红了眼,而秦继勋则于乱军之中与骑在马背上的耶律真狭路相逢,长枪相抵,两人在马背上奋力缠斗。
数不清的胡人猛扑而来,徐鹤雪骑在霜戈背上,提剑将?数名胡人兵斩于马下,他一提缰绳,霜戈便扬蹄往前奔跑。
耶律真的裨将?拓达夺来一名弓骑兵的弓弩,对准正在阵中奋力拼杀的孙岩礼,一箭射出,穿透孙岩礼的后背。
“岩礼!”
杨天哲眼睁睁地看着孙岩礼重重地倒下去,大睁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杨天哲目眦欲裂,他大吼一声,横刀砍下面前胡人兵的头颅,朝拓达奔去。
拓达的弓弩对准杨天哲,一箭不中,正欲再射,却?觉寒光一闪,马蹄声近,那身着白衣,长巾遮面的年轻人长剑一挥,拓达匆忙后仰,却?被一剑刺中腰侧,摔下马去。
杨天哲正好?疾奔而来,长刀一扬,拓达匆忙抽刀向上抵挡。
雍州军尚有阵型在前,城中楼阁之上埋伏的兵士们?将?猛火油倾倒而下,再扔出火把,燃烧出一团浓烟大火,将?胡人烧得惨叫不断,一时生惧,连连后退。
“不许退!怯战者,军法处置!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今日,我们?必要?拿下此城!”耶律真一面应对秦继勋的攻势,一面下达军令。
他声音雄浑,镇定自若,令陷入慌乱的胡人兵士勉强定下心,再度朝雍州军发起猛烈的攻势。
这一战又持续许久,两方消耗极大,雍州军箭矢用尽,渐有不敌,节节后退,魏德昌浑身浴血,双臂皆为胡人的金刀所伤,却?还用尽全力握紧手中的刀,不肯放松半刻,“义兄,怎么办?我们?……”
魏家军的儿郎一个个死在他的面前,他却?不能落泪,仍要?强打起精神,咬牙拼杀。
“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德昌,我们?就不能退。”
秦继勋握刀的手已经在发颤,他与耶律真僵持不下,此时近乎力竭,一张脸几乎都?是血渍。
守城二?十日,他们?已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到如今,终是陷于末路。
这实在令人绝望。
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