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忘了?,唯有柳叶水才能?洗去他身上的?血污,而雍州,是没有柳树的?。
倪素索性擦了?擦自己的?手?,在他身边坐下,“也幸好这里不常下雨,我们一会儿可以出去,你晒晒月亮,就会很干净了?。”
徐鹤雪没有说话。
“是不是膝盖痛?”
倪素又问。
徐鹤雪想摇头?,可想起昨夜她说的?话,他迟疑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她的?手?便已伸来,替他揉按膝盖。
“倪素……”
徐鹤雪眼睫一颤。
倪素按下他的?手?,又轻轻揉按他的?膝盖,“这里不是剐伤吧?”
“不是。”
徐鹤雪双手?放在毡毯上。
倪素看?着他,他就是这样,一旦不知?所?措,便会在她的?面前显得无比柔顺,好像冰雪堆砌的?一座山,有了?融化的?迹象。
“那是什么?”
“是我此前强渡恨水,返还阳世所?致。”
“所?以,是因为我啊。”
“不是。”
徐鹤雪下意识出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以前你膝盖才没有这样重的?毛病。”倪素倒了?一碗水给他,只是可惜,碗中的?水,并不是荻花露水。
“你快喝一口,喝完,我们去晒月亮。”
今夜的?月亮圆融,银辉散落半城,雍州的?秋夜已经很是寒凉,周挺就在一棵老树下,由田医工清理,包扎伤口。
他的?目光上移,落在不远处的?毡棚,那位年?轻公?子?明明罹患雀盲之症,但不知?为何,周挺却觉得,方才倪素与他说话时?,那人却似乎朝他投来一道冷淡目光。
他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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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公?子?。
周挺想起众人似乎都这么唤他。
江城子(五)
“将军!斥候来报, 他?们发现一队齐人兵马,看方向, 齐人竟贼心不死, 还想火烧咱们的粮草!”
耶律真的裨将拓达匆忙进帐,禀报道。
“那就让他?们来,拓达, 你准备好,让他?们有来无回。”耶律真一手撑在膝上, 帐中烛火照得他?面容发红,精神奕奕。
“是!”
拓达一手放在胸前, 随即转身出去。
涅邻古安静注视着拓达的背影, 一言不发。
“涅邻古,你看看这些齐人, 不但杀了苏契勒王子,还让你的将军石摩奴也救治不及, 饮恨而亡,”耶律真摘下?镶着毛边的铁胄,放到一旁,“那个害死jsg石摩奴的齐人,叫什么来着?”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涅邻古想起那人, 便不由握紧腰间的刀柄,他?的脸色阴沉至极,“齐人都称他?为倪公子。”
“听说你的侄儿?萨索,也是死于此人的计谋。”
耶律真毫不掩饰他?对于这位倪公子的好奇心, 他?观察着涅邻古的神情,见他?露出凄哀之色, 复而宽慰道,“不论是你南延部落还是我长泊部落,我们都属于丹丘王庭,这个倪公子,待雍州城破,我将他?留给你来杀!”
涅邻古还不做反应,毡帘却被人忽然?掀开,竟是才出去不久的拓达,耶律真蹙眉:“怎么回来了?”
“那些该死的齐人!”
拓达气喘吁吁,“将军,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我们后方的粮草,他?们行至半途便突然?转道,便以箭火弩射我们南面还没有及时拉回的攻城器械!”
耶律真一诧。
“耶律将军,无论是秦继勋还是那位倪公子,他?们都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