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雪神情平淡,但似乎是在认真地回想,隔了一会儿,才说,“与人饮酒,或许,还有比试身手,策马挽弓,有时也会给自己的?马洗澡……”
他的?神情明显有了一分温度,却与她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却觉得很好,”
倪素说,“你?那个时候,一定很爱笑。”
徐鹤雪看向她,“这个我不记得了。”
“那你?们打了胜仗,又是如何庆贺的??”@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也就是方才说的?那些,但我的?副将很会捉弄人,他经常使唤底下的?人趁我喝醉的?时候,合力将我抬起来,往上抛。”
倪素禁不住笑了一下,“是那个叫薛怀的?大人吗?”
“嗯。”
他神情更松懈了一些。
“我们也可以去骑马。”
倪素一边说,一边打哈欠。
徐鹤雪看见她的?眼睛里有了一片潮湿的?水雾,“等?你?睡醒。”
他很喜欢听她说“我们”。
“我睡着?之后,你?要做什么呢?”她的?声音变得很小。
他早已?不是血肉之躯,不会与人一般想要睡觉,漫长的?夜与昼,都?是煎熬。
“不做什么,只待在这里。”
他会等?她醒来。@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由着?她牵住他的?衣袖,就这样满足自己心中?隐秘的?一点渴求,只是这样等?待着?她,他亦觉得很好。
他冷静的?嗓音令倪素心中?安定,从云京到雍州的?这一路,她只有在他回来后才真正睡得安心。
她的?眼睛合上,呼吸渐渐趋于平缓。
徐鹤雪看着?她的?脸,双膝的?痛几乎令他难以行走,这是他强渡恨水,折返阳世的?代价,土伯不会帮他太多,他亦不会贪求。
他一手撑在床沿艰难起身,将放在桌案上的?伤药取来,沾在指腹,动作极轻地涂抹在倪素额头的?伤处。
她又瘦了些,反而青穹被她照顾得胖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皮包骨。
徐鹤雪将她手心里的?擦伤也上了药,便将药瓶搁在一旁,在满室为他而明的?烛焰中?,守在床沿枯坐,直到他的?身形再度维持不住,又散作莹白的?光,落入她臂弯的?药篓中?。
倪素一觉到天明,屋中?灯烛燃尽,她一睁眼便看见被自己揽在怀中?的?药篓里莹白的?光团浮动,有时像猫,有时又像狐狸。
倪素用?手指碰了碰它的?尾巴,它一下贴上来,围着?她的?手指打转。@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倪素今日?觉得自己好了许多,便下床梳发穿衣,雍州天干,她洗过脸便要用?一些香膏,否则脸会刺疼。
若在平时,青穹一定早早地便过来了,可今日?却有些怪,倪素迟迟不见他们父子两个过来,心中?顿觉不安,当即带上药篓,裹上面纱出了门。
风沙吹得整个街道灰扑扑的?,倪素看见所有人几乎都?在往城门那头跑,她不明所以,先去了枯井边,见上面的?木板是被锁住的?,便知道青穹父子两个并不在家。
“玛瑙湖死了个胡人!听说是个大官儿!胡人王子领着?军队正在城外?百里的?胡杨林中?讨要说法……”
“什么说法!听说那个姓宋的?监军要送钱帛和女人出去平息此事!”
“凭什么要给他们!”
从倪素身边匆匆路过的?行人偶尔几句碎语落来她耳畔。
玛瑙湖就在雍州城门之外?,距离桑丘不远,而雍州军在城外?百里屯兵,一个胡人,是如何越过军营,死在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