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鹤雪的手指捏住竹篾,又?问她,“你如今,还想?放纸鸢吗?”
“……想?的。”
倪素的声音变得很轻。
徐鹤雪闻言,转过脸来看她,“那就好?,我还担心这样东西你儿时喜欢,未必如今也喜欢。”
“你……”
倪素躲开他那双剔透漂亮的眼睛,她竟一时连自己的手该放在何处都不知道,雨水漂湿木阶,她看着其上雨珠滴答,“你怎么会做这个?”
徐鹤雪不再看她,又?专注于手中的事,“年少时,我的好?友为讨他一个与他青梅竹马的姑娘欢心,便自己学着做,可他有点笨,做了几遍也做不会,还被竹篾扎了手,便强拉着我一块儿来学,最后,他拿了我做的去给了那个姑娘。”
倪素终于又?听他提及自己的往事,她一手撑着下?巴,笑了一下?,“他为什么拿你的?你做的比他好?看?”
“嗯。”
徐鹤雪停下?动作?,一手放在膝上,似乎细细地回忆了一下?,眼底有了一分?极浅的笑意:“若我记得不错,他做的那个,似乎丑到不堪入目。”
他的身形淡如雾,也许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但?这般折磨之下?,他想?起?从前某些?轻快的记忆,这个好?似是霜雪堆砌起?来的人,似乎有了一分?融化的迹象。
倪素看着他,忽然很想?触碰他。
但?她没?有那么做。
雨声很轻,雾气湿润,徐鹤雪在安静地整理竹篾,倪素在旁看他,说:“你这样,我会很期待雨停的。”
水龙吟(二)
周挺冒雨从夤夜司匆匆赶回府里, 他也不撑伞,穿过庭院走上阶梯, 抬眼便看见?正在厅堂内端坐用茶的母亲兰氏。
“母亲。”
周挺走进去, 雨水不断从衣摆下坠,“您这么着急唤我回来,到底是何?事?”
“我若不说有事, 你会这么快回来么?”兰氏说着,瞧着他苍白的脸色, 便伸手由女使扶着起身走近他,一边用绣帕擦拭他脸上身上的雨水, 一边道, “儿啊,你身上不还受着伤么?你就是不听我的话, 不肯在家里多将?养些?时日。”
“母亲,我没事。”
周挺摇头, “您不必担心?我。”
正元帝虽暂未下明旨以官交子代替私交子,但周挺这些?时日却?并?不好过,明里暗里的排挤,时不时的暗杀,他都一一领受过,身上的伤也不是一次受的, 但这些?,他并?未对母亲言明,只说自己是因公事所致。
“你是我的儿子,我如何?能不担心??你们父子两个偏生都是这样的闷葫芦, 什么事也不与我说,他在宛江做官多少年都回不来, 你虽在京,却?也总是不着家,你们要我一个人守着这个家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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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氏将?湿润的帕子交给一旁的女使,“定昭,你父亲在京时你不肯回来,他去了?宛江也没见?你回来多少次,我知道你是怕我说那些?话,可是定昭,我们是你的父母,难道会害你么?我们并?不怕你入夤夜司做武官会招外?头人看咱们家的笑话,我们啊,都是怕你选错了?路,你瞧瞧那些?做官的,谁不以文官清流为?荣?你的顶头上司是宦官,即便换人做夤夜司使,那也还是宦官,如何?能轮到你的头上去?你这样,能有出头之日吗?”
“母亲,”
周挺低垂眼睛,“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回夤夜司了?,近来事忙,得空我再回来看您。”
兰氏看他弯身行过礼转身便要走,再度叫住他,“定昭,你今年已二十有三,心?中若有人,合该告诉我。”
周挺闻声,他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