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嘉王不答,却抬起?眼睛看向四周,半晌,才道:“昔真,我年幼时便稀里糊涂地被封为嘉王,那时我便住在这里,宫人皆知官家不喜我,明?里暗里不知苛待我多少,后来有了安王,我有时竟连一顿饱饭也吃不上,若不是子……”
那个名字才说出口,嘉王的眼眶就湿润,他再说不出后面的字,“再之后,他出了事,老师与孟相公又?出事,我被囚禁于此三年整,这里于我,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好?地方,昔真,我甚至害怕这里,回来这么多天,我不敢睡觉,不敢做梦,可脑子里还是那些?年在宫中的如履薄冰……”
“殿下?的事,我都知道,我也明?白,官家无子,此次忽然留您长住,必是有了一番考量,非如此,您也不会冒险拒写青词。”
李昔真与嘉王青梅竹马,他的性情,他经?历过的事,她都知道。
嘉王对正元帝,恐惧甚重,敬爱不够。
他心底的结,是笼罩着他一生?的阴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又?要活在阴影之下?,他绝不甘愿。
他此举便是故意触怒正元帝,好?让其像从前一样,以一种绝对的厌恶,将?他这个不成器的养子彻底放逐。
“昔真,你知道我是回来见老师的。”
嘉王发髻凌乱,几绺浅发落在鬓前,他伸手扶住妻子的双肩,“老师既不见我,这云京,你我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我们?回去,回到彤州去,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我只要你身体康健,我们?活过这一生?,就好?了……”
李昔真沉默,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见过他儿时的模样,伴他走?过他的少年,“殿下?,您真的,不想?吗?”
她忽然问。
不想?什么?
嘉王长了一层青胡茬的下?巴绷紧了些?,他哑声:“不想?,昔真,我只想?与你回去。”
倪素又?买了一篮子的香烛回来,才进医馆的正堂,却听身后有人声:“夫人,好?像便是这儿。”
她回头,见着两名女使扶着一位衣着素雅的妇人,那妇人在她转回身来的一刻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请问夫人可是来看诊的?”
倪素将?篮子放到一旁,走?近些?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