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鹤雪听清了,轻抬起一双清冷而剔透的眼,“你一定?可以。”
他已重新站直身?体。
整个人即便站在浅金色的日光里,也依旧冷冷淡淡的,像雾一样。
倪素看着?他,不知为何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几乎令她呼吸迟缓。
除兄长以外,从无人如此肯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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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与她说男女?之别,却与她说,存志不以男女?为别。
不与她说,该或不该,却与她说,无论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到。
倪素倏尔低眼,看见他拿在手中的帷帽白纱被风吹起,她竟然想起了吴岱的疯话。
“倪素?”
他忽然轻唤。
“啊?”
倪素一下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她的脸颊有点烧红。
“你怎么了?”
“没什么……回?家?吧。”
踏莎行(三)
夤夜司。
老翁花白的须发皆沾血, 被?绳索吊在刑池中央,才受过几道铁刺鞭, 他?身上破损的衣料裹附着被?铁刺勾出的血口子, 整个人颤抖不停,终究扛不住,干裂的嘴唇翕动:“我……招。”
“说。”
周挺扔下粘连着血肉的铁刺鞭, 激荡起淡红的水花。
“我家主君头上的银针,的确是我做的, ”老翁颤颤巍巍,嗓中浸着血, 使得声音含糊许多, “我没办法,我的小?孙子在他?们?手里呢!”
“他?们?是谁?”
周挺握着护腕, 略微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腕骨。
“我不知道……”老翁双目空空,喃喃般, “是他?们?找的我,他?们?答应我,事成之后,不但将我孙子还来,还会给我更多的酬谢。”
周挺正欲再问,却听急促的步履声渐近, 他?转过脸,看?见晁一松快步下阶,走到刑池旁。
“小?周大人,吴府我们?又搜了?一遍, 这老仆家里我们?也搜过了?,却只发现这些。”晁一松抬手朝他?展示手中那厚厚一叠交子。
周挺走过去, 刑房内灯火幽暗,但临近的那盆火却烧得正旺,借着明亮的火光,周挺接来一张,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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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
晁一松舒展另一只手掌,其中赫然躺着一只算珠。
交子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大约是十六年前,有交子铺以交子为?凭,使人将不便携带的铁钱存放于交子铺中,凭交子可为?人换铁钱,到如今,齐人已越发习惯以交子代替铁钱在市井之间使用。
而晁一松手中的那颗算珠光滑油亮,一看?便是好木料,中间的孔洞镶着玉环,但也许是因为?被?使用的年岁太久,其上镌刻的字迹模糊。
周挺捏起算珠,回头看?向?那老翁,“不说说这东西的来历么?”
“他?们?之中一人身上掉的。”
老翁呼吸都有些困难。
周挺借着火光细细地?审视算珠上的字痕,竟是“满裕”。
他?几乎是立时?想起京中的满裕钱庄,大齐出现的第一家交子铺虽非满裕,但满裕却是使交子遍布大齐的最负盛名的交子铺之一,此后交子铺易名为?钱庄,而满裕钱庄先立足代州,近乎垄断代州几周边多地?的交子发放权。
周挺瞧着镶嵌在孔洞里的玉环,“果然是满裕才用得起的算珠。”
夤夜司的亲从官缀夜而出,带着夤夜司韩使尊的牌子,将满裕钱庄上上下下搜查了?个遍,却并?没有找到那位不久前归京的掌